灰尘未定之中,一个十米多高的羽团儿巍然屹立在断壁残垣之中,一双光华四溢的凤眼黑溜溜的瞪着那自废墟中狼狈爬出来的裹被男子,嫩黄的尖喙上还带着一抹血色。
被人自情热时分偷袭中招的离玉满身狼狈的被阿九扶着从废墟中站起来,一手捂住那刚刚被鸟嘴一啄正在狠命冒血的额头,另一只手气得打颤的直指那因被搅了好眠而突然发难的羽团儿。
满院子被伤及无辜的花草原本正在挪着自己的根须想远离是非之地,可见了那从离玉手缝间滴答落地的血水,那些花草忽然全都止了步,一个个全跟见了蜜般的以围拢之势悄悄靠了过来,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伸长了根须,偷偷去沾那吸收了血水的泥土。
正在气极中的离玉根本来不及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异样,但那莫名变大的羽团儿却瞧见了那些花草的异动,离玉气急败坏的瞪着那坏了他好事的羽团,刚要开口吼两声,冷不防那羽团忽然凤眼一眯,嫩黄的巨大尖喙就这样呼啸猛烈的啄了下来。
阿九拉着离玉飞快的向旁一闪,尖喙啄了个空,那原本想要偷吃的花草们也全都吓一跳的瞬间收回了根须,一击不中的羽团儿立直了腰,左右瞧了瞧周围明显比自己矮上甚多的屋顶和院墙,然后又低下头扫视了一番那惊魂未定的站在院中的两个人,凤眼中精光一闪,之后,就是离家大院中那群平时最爱趁机占便宜下绊子,欺软怕硬的花草妖精们尖叫着上演了一出生死逃亡的动作剧,叫声中有惊有惧,但更多的,居然还有胡闹起来的快活——
已经巨大化的羽团儿绒羽乍开的追着那些这几日偷偷捉弄过它的花草精怪,嫩黄巨喙时不时的狠啄向那些摇着根须四处乱蹿的小妖,离玉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瞧着他的屋子院子飞快的在那羽团儿的横冲直撞下变成断壁残垣,终于在又一声‘哗啦’巨响之后,被撞塌了的另一座屋子里蹿出一条青色的长影,紧接着那衣衫不整的宝哥也惊魂不定的出了来,站在一旁一起目瞪口呆。
原本已气得鳞色泛黑的青蛇瞧着那羽团儿明显亢奋异常的模样,忽然对着离玉翻了翻眼白,哼道:
“你又给它吃了什么?”
“……”
离玉木然的望着那群显然已玩得昏了脑袋的花花草草,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还在往外渗血的额头,哼了声:
“这个,它做的。”
青蛇望了眼离玉头上那个指甲大小的血洞,嘲弄般的从鼻子里喷了口气出来,把身一盘,开始看热闹般的瞧着那一院子的鸡飞草跳。
阿九在一旁皱着眉,小心翼翼的给离玉擦额头上的血,与被啄伤额头相比,更在意被打断好事的离某人回过眼惨兮兮的瞧了他一眼,那一眼,瞧得男人心头又麻又酸的稍稍向后退了一步,一下撞在了一旁的宝哥身上,阿九回头道歉,那衣衫不整的宝哥与他目光一对,不知怎地就忽然间红了脸,一双小手死死的拽住自己系错扣子的内衫,‘呼’的退了一大步。
不明所以的阿九奇怪的又望了一眼那红着脸有所掩饰般低下头去的少年,还没容他多想,整副的心神就又被那借着头上指甲盖儿大小的伤口装腔作势的离某人拉了过去。
院子里的鸡飞草跳闹了小半夜,直到天光已有未亮,那一直盘在一旁看热闹的青蛇才意兴阑珊的转过头,望向那已自力更生的从废墟里拖出两床被子,正在棉窝里体会浪漫的两个人,哼了声:
“你还不管管?再不管,保不齐叫什么人瞧了去,你那鸟仙人没准儿就被人当成神鸡捉去进贡了——”
窝在地铺里努力和阿九卿卿我我的离某人茫然的抬起头,望了一眼那还在满院子和玩得相当尽兴的花花草草们做‘你追我跑,你不追我就来扰’游戏的巨大羽团儿,那发了一夜疯的五彩羽团儿似乎也有些累了,啄花刨草的动作也懈怠了许多,偏那些花精草妖依仗着自己人多,轮流逗弄那只只有体型疯长智商却依然停留在禽类阶段的傻鸟,离玉瞧着那被气得翎羽乱乍又累得脚步踉跄的羽团儿,心里咂摸了咂摸,才慢吞吞的站起身,有气无力的‘">’了一声。
阿九也跟着离玉站起身,有些担忧的望了望离玉脑袋上缠着的那圈布带,忍不住哑声道:
“我先试试……”
离玉转过头望了望他的黑小孩,又抬起头瞧了瞧那疯劲儿似乎还没完全过去的金翅巨鸟,想了想,摇摇头——
他可不想让那目前智力低下的傻鸟伤了他的黑小孩,他脑门上这个洞好歹还是那傻鸟没变大之前啄的,不过指甲盖儿大小,血流的也不多,如今这傻鸟变大了这么多,别说用嘴,单是那最细的爪子也有门柱这么粗,要是磕着碰着了人,只怕就不只是破皮这么简单的事了!
为了护着他的黑小孩,离玉硬着头皮走出他们几个待的那个小小的安全区,慢吞吞的向那已经被破坏得分辨不出一点原本模样的院子走了几步,离玉抬起头,皱眉凝目,但底气却相当不足的吼了声:
“都给我住手……”
院子里玩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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