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烦,这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耐性完全消耗光了,掏手机想给介绍我来这的人打电话,一摸就发现空空如也,手机还在门口司机那呢。
我准备出去拿手机,黑眼镜就道:“北大街往右拐有车站,路上注意安全。”
我不耐烦:“我马上回来,不见到他人我不会走。”
“劝你还是别折腾,三爷说过,太执着了对你不好。金万堂既然能想到叫我来见你,就是不想再涉足九门的往事,你查下去也没有结果。”黑眼镜道,“当年有关系的人,现在除了我,你也没机会问谁了。”
我听他话里有话,就想起胖子关于黑眼镜的建议了。这个人和我三叔是一派的,也就是反对我折腾的那一派,所以我本来不打算找他帮忙。
但这下见都见了,而且黑眼镜和闷油瓶也算有交情,以前都没有机会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身手这么好,会不会也是张家人?
“那好,见不到金万堂无所谓,找你也行。”我对他道,“怎么你会替他验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黑眼镜的笑容就变得有些尴尬:“缺钱,现在不景气,什么活都接。本来以为来个大单,没想到是你,这回一毛都没有了,晦气。”
我有点不可思议,黑眼镜的身价完全不可能缺钱,就是不下地纯做鉴定,他也能抽成不少,除非是有什么不良嗜好造成了巨大开销。
我心中一动:“钱我有,现在有个活想找人帮忙,你有没有兴趣?”
黑眼镜想也没想道:“没有。”
我啧了一声:“你不是缺钱吗?怎么我的活就不接了?我这几年在南方也算有名气, 你是看不起我?”
黑眼镜有些戏谑:“你果然过了这几年也没什么长进,不是做这行的料。欠你们的人情我上次已经还了,客服做到我这份上,够业界良心了吧,不想再和吴家有什么纠葛。你现在跑出来夹喇嘛,你二叔知道吗?”
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联想到之前获得的一些信息,反问道:“我二叔把你叫走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
黑眼镜耸肩,表示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冷笑道:“不用装傻。04年你就来过我的铺子,不止一次,虽然他们都想瞒过我,我却还是知道了。你从蛇沼出来之后,给我带的口信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后来又不给我了?”
黑眼镜收起笑容,好像想到了什么让他笑不出来的东西,问我:“你右边口袋里装的是什么?你本来特别紧张,手伸进口袋里感觉就不同了——本来以为你终于懂事了,知道带点家伙。”
我把口袋里的铃铛亮出来,黑眼镜一下直起了身子。
“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有些得意,这只铃铛其实是延迟了好几年才拿到,险些就没有机会和我见面了,但好歹是拿到了。
我道:“你先告诉我,三叔送给我的口信呢?你是不是毁掉了?”
黑眼镜看着那只铃铛很久,才道:“在我家冰箱里。”
第五章 吴邪的记录——第一个意料之外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时后,会坐在黑眼镜家的地板上,看他砸冰箱的冷冻柜。
黑眼镜自从看到了那只铃铛就变得很奇怪。就我从前和他的接触来看,这个人是一个特别不着调的高手,但他的不着调是一种伪装,实际上他对事态的掌控度是非常高的,是一个控场型的选手,这从蛇沼那时候他劝我跟着他一起撤离就能看出来。
和外表不同,这其实是一个极其遵守规矩的人,不喜欢越“界”,但他遵守的规矩以及界限完全是自己挑选的。
所以他不能给我那种可以交心的安全感,哪怕在我知道他和吴家的纠葛之后,我仍然没办法对他彻底放心,因为我和他的利益归属也许并不相同,没有真正合作的基础。
和黑眼镜以及小花这种有一说一的情况相比,闷油瓶就很特别了。一直以来,闷油瓶最大行动目的是他那个操蛋的使命,在不影响他使命的时候,他一直在扮演保护者的角色,默默看护了太多不必要人,比如我;而黑眼镜,在同样的情况下一定会毫不犹豫舍弃这些无关的人,或者他根本不可能把自己陷入到需要选择的境地里去。
黑眼镜现在的作为,明显是违背他本来意愿的,而且显然超出了他自己定的“界限”,那他为什么会愿意帮我?
我盯着手里的铃铛,想不通,但显然和这只铃铛有关系。
这也是我第二次仔细地看那只铃铛。它并不大,能够刚好收入我的手掌中,一共有六个棱角,其中两个却磨平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颜色也不是暗金色,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暗红色,和我之前见过的六角铜铃都不一样。
而且这只铃铛似乎是被人为破坏过,上面的花纹已经全被腐蚀没了,似乎还经过了刻意的打磨,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再次对着光看铃铛的中心,灌注了松香的铃口里是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的,但就是看不清楚,不好说是松香的杂质还是封存了别的什么。
胖子说这只铃铛算是小哥留给我的护身符,丫却不能响,那就无法发挥它本来的作用——太奇怪了。
张海客当时骗我进山,就是说要取一只铃铛,但不是这一只,实际上之后我才知道,真正的母铃根本就不在墨脱。那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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