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间房被布置成了佛堂的样子,正中帷幔低垂,不知里边供着还是悬着什么佛祖画像。光线幽暗,暗香浮动,从外看看不到人,十分安静神秘。
左右看看,没有人来,莳风他们在墙角戒备着。庞非便作个手势,示意宋然在门口等,他自己则暗中用力,“卡擦”一声,轻轻推开了门。
“是谁?”一个低沉的女人声音响起,听在宋然耳中,也是很熟悉。
庞非没有出声,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宋然则扒着门张望。须臾,帷幔里边走出来一个老年妈妈来。
“你是谁?”逆着门口的光看见庞非,这老妈妈吃惊得张大了嘴巴,问了一句,然后反应过来,正待大喊出声,庞非疾步上前,将她的嘴巴一捂,另一只手在女人的后肩一劈——
“我认得,是田妈!”宋然飞快地冲进来,把软倒在庞非手中的女人扳转,正是田妈那张古板阴沉的脸。
“别管她,我们进去!”他说着,几步上前,撩开帷幕——只见袅袅烟香之下,又有一个女人跪在蒲团上,面朝里面的画像,似乎是在诵经。
宋然的心怦怦地跳起来,他上前一步,来到那女人的正面,只一眼,他就认出来了,这正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娘亲林彩衣!
“是她?!”庞非见情形有异,一手扶着宋然的肩膀,沉声问道。
宋然点点头。
然而林彩衣却彷如木偶,既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起来,似乎对外界的事物一无所知,依然保持着跪着诵经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只有那微微抖动的嘴唇昭示她是个活人。
“怎么办?”庞非也觉得诧异。
宋然回过神,意识到不能耽搁,勉强开声道:“带她走!”
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莳风的声音:“怎么样?好像有人来了,得快点!”
宋然便朝庞非示意,庞非如法炮制,也朝林彩衣的后肩来了一下,然后把人抱起,与宋然迅速撤出。
莳风拉着吕宋成,见状知道是这人了,也没多问,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关上,几人便躲躲闪闪万分惊险地出了凌云寺,从后山小径直下,总算顺利回到等待的马车上。
一来一往,折腾半日,回到平安里已是入夜时分,几个人都饥肠辘辘,疲惫但也兴奋,总算救回了宋然的娘亲,而且比预想中要顺利,也许真是是上天的眷顾。
宋然坐在床边,出神地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林彩衣,仿佛怎么看也不够。分别许多年,娘亲的脸既熟悉又陌生,没有了年轻时的风采,眼角眉梢也添了皱纹。但更让人忧心的是,她脸色中呈现出的苍白,那仿佛是好久不见日光所致,但又有一层灰气,只有久病缠身的人才会这样。
刚才他们尝试唤醒她,但都没用,庞非说自己并没有出很大的力气,按理不应该昏迷这么久都不醒。
宋然知道,落到吕宋成手中,自己娘亲一定受了很多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已经让林大娘去请大夫了,别担心,好歹人是回来了。”吕宋峤摸索着进屋来,温声说。
听到二哥的声音,宋然站起身,过来拉过吕宋峤的手,一齐站到床边。
虽然看不见,但料想林彩衣也是个平和安静的女子,吕宋峤脸上浮出一丝宽慰,对宋然说:“现在看来,你娘亲可能又是中了迷香一类的东西,也许,他就是用这种东西来控制人的。今天那个男人,我看不到,据莳风说,是个年轻的文士,庙里的人似乎对他很恭敬,他身边是有这样一个人吧?就是那个容青?”
宋然自己也没看见,但种种迹象显示,容青就是吕宋成安插在吕城的幕后之人,也是吕宋成的最大助手,今天的人十有八九是他。
“应该把田妈也带回来就好了,问她肯定能问出很多事情来。”宋然有点后悔。
庞非正踏进门来,一听便说:“看来我得练练大力神功了,不知什么时候要一气扛几个人。”宋然回头瞪了一眼他,招手让他过来。庞非摸摸耳朵,又说:“大夫来了,莳风让我给你们说一声,来来来,我们都到后面去。”
一个老年大夫,看起来倒是很有医者风范,把脉良久,最后叹了一声:“恕老夫愚钝,诊不出来是什么病症,惭愧惭愧!”
“那她脉象如何?”莳风问。
“只能诊出脉象微弱,气血不足,应该是虚得狠了。我且开个方子,吃几单药再说罢。”大夫说着,开了方子,又道:“至于您说病人认不得人,头脑昏沉,不如寻个医治疑难杂症之人来断,也未尝不可。”
待大夫走后,宋然唤来林大娘,让她女儿来照看林彩衣,便退出去与众人一起相商。
看宋然黯然无神的样子,吕宋峤与莳风谈了几句,便说:“都到这一步了,不如你俩干脆去找大皇子殿下。一来,我们把人救回来,肯定惊动了吕宋成,怕他寻到这儿来,你们就求大殿下,让宋然的娘亲藏到皇子府里头去,请个御医来诊治;二来,大殿下不也想知道吕宋成是不是对陛下用了迷香吗?趁这个机会又可以了解这迷香究竟是什么东西,对他们也是极其有帮助的。”
庞非一听,连连点头,便推宋然,让他下定决心。
“这样也好,明天吧,我和庞非又跑一趟皇子府。”宋然缓缓地说
“还有,吕宋成都认得你们,干脆二哥你们这些天都别外出,那锦绣重楼也不用去了。”宋然又说。
莳风轻笑一声,“这天子脚下,难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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