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嵇纵马与顾常发比肩,慎重开口:“王爷不如我们暂且小歇休整,派王大竞先去打探下虚实。”
“也好,你安排吧。”我钻出马车远观,整齐队列的士卒中有个纤细的身影,似乎是个女子。那女子英姿飒爽与平常可见的姑娘不同,指挥兵卒看来有模有样。我冷眼瞧着,大抵能猜出来者的身份。
魏子嵇有心安排大队在山林隐蔽间整顿,这处恰是下风口,如此既方便观察关口状况,又适于避暑纳凉。速神营办事从来不马虎,巨虎前去尚不足半刻,不远处官道已传来两匹马蹄子前后赶来的声音。
此行带出的士卒都是精心挑出的,日夜耐劳训练的成果,是普通士兵绝不比上。马蹄声还未到跟前,顾常发已带人守住了途径的小路,一时剑拔弩张,盛暑下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冰,令人身在其中会不寒而栗。
“数月不见,苏王爷是打算报诗姬月不敬之仇吗?”清丽的女声从容扬起,诗姬月丝毫不惧跟着王大竞径直闯入。
我饶有兴味地看向眼前胆大女子,武林世家养出的女娃,果真与书香大家的不同,却让我更为欣赏。我侧身虚扶一把正打算屈膝的诗姬月,笑说:“轩弃弥与我称兄道弟,你大可不必对我行礼。”
诗姬月把手中缰绳交予身旁警戒的士卒,大步迈向流香马车,“听闻六弟是与苏王爷一同前来,可是在马车中?”
我暗中给顾常发使了眼色,暗中潜伏的将士纷纷收起兵器,却没松散休息的行动。我紧跟诗姬月步伐来到马车边,时刻注意着她细微的举动。
“三嫂?”轩弈尘闻声撩开车帘,探头惊诧道:“你怎么在这?”
诗姬月挪步稍稍打量番装载寿礼的马车,右掌连拍两下车板,笑盈盈开口:“你三哥料准苏王爷不会空手而来,特意派我来接应。苏王爷若不信妇人的话,大可瞧眼我夫君亲笔书信。”诗姬月掏出信件交予我,我粗略扫读正如诗姬月所言,陵谷关士兵是轩弃弥特地派来的亲信。
顾常发是个明眼的,见势即刻叫埋伏的兄弟现身,就地休息会儿等我发令。诗姬月抬眼算了下时辰,微笑说:“这离陵谷关已没多少路程,王爷何不多赶几步路,到边城小镇休养。我在那儿驿站已做了安排,今晚暂顿在镇上,等明天一早再赶路。”
此话正好道出我心中所想,我不多思虑当即应允。一行人由诗姬月带领,很快就与驻等在陵谷关的士兵汇合。未与诗姬月碰面前,我犹在担心到镜月后会遇险阻,如今有诗姬月护驾,轩弃弥在暗中相帮,即使暂不能高枕无忧,好歹能震慑到蠢蠢欲动想冒险的人。
后来的几日,行路都十分顺畅,沿途一路诗姬月皆早有打点,急中带缓,总让人在赶路中有喘息的余地。加之夜里都是住在官家往来驿站,纵是苏兮月这万金之躯,亦不曾有过不适。
时间充裕,诗姬月便带了我们走走停停,顺路观览了沿途风光,直到轩煌寿宴前几日我们才步入镜月皇城。轩弃弥收到书信亲自前来接待,如故将我们安排在潇湘馆下榻。
轩弃弥刚到立刻派人稍加清点名册上的寿礼,又派心腹亲自随顾常发与魏子嵇去宫里跑一趟。“这几车礼早些送到宫里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轩弃弥说的隐晦,大白天说话颇为估顾忌,直瞧着我欲言又止。
我原就觉着是烫手山芋,早早送进镜月库房也叫我省心,当下便应了,更加吩咐魏子嵇格外留心。
送走车马寿礼,轩弈尘是临时赶来,尚有公事堆压未办,寒暄数句暂辞离开。诗姬月嘴上不多言,心中看我仍多有隔阂,也不再多留相随而去。
轩弃弥前脚刚走不到半个时辰,潇湘馆却是迎来个意想不到的人物。轩弈尘与苏兮月正在内宅黑白对弈,前门小厮康安进里来传话,轩弈尘煞是愣了半晌,适才呢喃:“轩曲浩来我这做什么?”轩弈尘语气中满含嫌弃,并没让人及时去接待。
轩氏两兄弟恰好在里屋服侍,轩才见状忙道:“殿下,如今大皇子又在今上面前得了脸,为三殿下打算亦为将来计,还不宜得罪。”
轩弈尘无奈叹息,厌恶道:“我自然知道,阿才你先前去招待,切勿马虎。若大皇子问起我,便说我刚回来,更衣后就去。”
康安在轩才催促下没挪步,反而哆哆嗦嗦偷瞄我数眼。我注意到他有话没敢说,遂道:“有话直说,噎在喉间不觉难过么。”
“大皇子似乎是特意来见苏王爷。”康安越说越小声,生怕被迁怒。
轩弈尘面色瞬间微沉,语气略可怖道:“实在过分。”
我浅淡一笑,漠然开口:“我若不出面,今晚大皇子怕是要留宿潇湘馆了。”
轩弈尘伸手轻握我手腕,微有颦眉道:“我出面敷衍打发走他便是,离不必特意现身理会。”
苏兮月冷哼道:“轩曲浩若这般容易便能撵走,又怎会厚脸皮的前来。他既然亲自上了门,且指名要见苏,必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轩弈尘轻咬下唇,几乎要无地自容,虽然他与轩曲浩不和,只是兄长失礼亦是丢自己颜面,哪能不计较羞愧。
我知轩弈尘的为难,也不愿为这点小事害轩弃弥开罪轩曲浩,毕竟轩曲浩是个小气无度量的人,这节骨眼得罪他没半点好处。思量片晌,我便淡笑说:“我随你去见上一面便是,料准他也没胆在侯府撒野。”
我回答的爽快,相较下轩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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