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日他去试探了一番，却意外发现抛开凌昭的科考动机，他本人实在才华横溢，又接触真实的百姓比较多，充满奇思妙想。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至于凌昭目的不纯？言盛华表示，那些从不会是让他担忧的东西。何况几番接触下来，他便发现凌昭很有分寸，对待国家大事也格外慎重。总而言之，不会因为私人恩怨而做出有害国家的事。所以，言盛华起了惜才的心思。他开始提拔凌昭。
然后，直到他心血来潮，拉着凌昭出去游玩——一以微服私访之名。他才发现，凌昭远比他想的优秀许多。厨艺优良、善于辨认地形、甚至有着不错的缝纫节能——虽然这个技能有点奇怪，但凌昭说是家中变故后他自己慢慢学会来照顾自己的，但这些最后都造福了言盛华。
言盛华对凌昭的好感一点点加深。而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凌昭也不舍得伤害他了，凌昭的内心，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之中——放弃任务，不仅会影响复仇，而且，那个不知名的大人物，又岂会放过他和魔教的残余势力？
但凌昭这几年在言盛华的教导下，愈发沉得住气了，演技精湛到言盛华也没发现他的矛盾心理。
后来凌昭终归辞了官。言盛华只觉得当时心中堵塞得难受，尤其是凌昭微笑着让他找个两情相悦的人的时候。
之后呢？事务繁忙，再加上他始终生闷气，也对自己对凌昭的感情产生了怀疑，不愿过多关注凌昭的消息，以至于再次得到凌昭的音讯时，凌昭早已去世。
大概凌昭近些年刻意断绝了与故友的交往，只有寥寥几人参加凌昭的葬礼。其中一人，是琴艺名动天下的琴玖。
琴玖对着凌昭的墓喃喃：“凌昭，你也当真傻，人生在世，有什么放不下的？你不舍得伤害别人，可是，那可是九五之尊啊！你从小就跟我们不一样——其实我觉得你更像哪个世家的公子，温润如兰……所以，是不是因此，你也对圣上有一种尊敬呢？”
琴玖仿佛听见了响声，往言盛华这边瞅了一眼，却似乎没发现。可言盛华想，他一定发现了的。不然他的话怎么偏偏就激烈起来了呢？他听见琴玖说：“那人至今也不曾知道，你辞官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你的身体，早已是纸糊的了。少年成名，弱冠而已却成为一流的高手，又岂会没有代价？”
“你可曾对那人说，为了他，你日日咯血，夜夜是钻心的痛？——你明明最怕痛了……”
“你明白江湖与朝廷的微妙关系，所以你悄悄以送玉佩为名将你所能利用的势力交与他，可他大概现在还没发现吧……”
言盛华听了很久，最后悄然离开。只是，那个被他当作把玩物件的玉佩，却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数年后，举国安定，盛世王朝。威慑四方的千古一帝，驾崩。举国哀恸。而只有当年为皇上诊治的御医知道，言盛华的病根，只在心；那些药，言盛华从未服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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