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陆立申刚揍过刘新江的的那只手,十分小心眼地想这一下他陆哥的手肯定打疼了,于是偷偷地揉了揉陆立申的手背。
“言言,你先等我一会儿。”陆立申反握住谢斯言的手安慰,可谢斯言的手像是粘在了他手上,视线生了根似的对着他目不转睛,“言言?”
“陆哥,我——”谢斯言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他有千言万语要想对陆立申说,可是每一句都不足够表达他此刻的感情,仿佛他把自己所有的真心都用上,仍然不够,积蓄在心里焦急不安,如同有一只野兽在东突西撞,就好像和陆立申一样有了表达障碍。
陆立申看着谢斯言拉着他不放的样子,莫名地想起了小时候,要不是身后人太多,他能直接谢斯言像小时候一样抱起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全然不顾背后的一大家人,猝然低头在谢斯言唇上亲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推着谢斯言到一边,找来一把椅子,把谢斯言摁到椅子上。
“言言,在这里等我一会儿。”陆立申说着突然掏出手机和耳机,接好后把耳塞塞进谢斯言的耳朵,然后谢斯言能听到的就只剩下‘月亮代表我的心’。
“陆哥?”
陆立申把手机塞到谢斯言手里,轻声一笑,然后转身朝中间七嘴八舌的人走过去。
这时,还有一人珊珊来迟,看到那人最先反应的是刘宸,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挪动了脚步,结果来人一眼就看到他,面带微笑,却是命令的语气。
“刘宸,给我搬把椅子过来。”
刘宸看了一圈,确实中间没有能再坐下一个人的位置,可别的没地坐的人都能站着,但这位是刘先生指定的继承人,刘家孙字辈的老大,从小就专门只欺负他的刘棠,所以当然要与众不同一点。
在刘棠面前,刘宸向来比见了他爸要更像个儿子,此时他虽然不满,但还是屈服地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塞到刘棠身后,心里念了一百遍‘让你坐了屁股生疮’。
刘棠解开外套的扣子坐下来,他穿着严谨的三件套,从进门后一直都面带微笑望着眼前众人。刘宸在他身后,见他坐下后就想溜,结果脚还没动就听到刘棠眼都没余一下地说:“刘宸,过来,站这儿。”
刘宸僵住了出逃的脚步,回头瞥到刘棠盯着椅子旁边的那块地,犹豫了半晌,还是不情不愿地站过去,然后斜眼瞥着刘棠的头顶诅咒他中年秃顶。
他站定之后,刘棠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肘突然往两旁伸出来,一下撞在刘宸的腿侧,他看到刘棠微微斜起的眼角,明显是在瞥他。他下意识地往旁一挪,恨不得把刘棠那肘子给炖了,然而这些事他从小想到大,没一次实施过。
“小舅,你调查别人的私有财产可是犯法的。”刘棠不轻不重地开口,视线却往旁边的刘宸转过去,刘宸眉头一凛,又乖乖地站回了原位,他这才把视线收了回去。
刘新江余愤不平,他梗着脖子对刘棠不满到了极点,可是却没有反驳。
刘家谁最可怕?不是已经年迈的刘老先生,而是刘棠,不然刘先生的遗书里他不可能一个人占到百分之八十。
陆立申静默地看着刘棠,对于这个大表哥他算不上熟悉,刚刚在进来之前专程来跟他聊了一会儿,这一会儿的印象,他觉得刘棠是个可以为了达到目的对自己也能狠下心的人。
不过刘棠是个什么人他并不在意,他并没有想过要参与进刘家的争端中,他外公愿意留给他的,他没打算争,也没打算拒绝,就当是了结了老先生的心愿。
刘棠忽然地对着陆立申一笑,摆明着‘你决定怎么处置,我给你撑腰的意思’。
陆立申收回视线,整了整刚才弄乱的袖角,站到刘新江面前,开口道:“我可以不告你侵犯我的隐私权,但是可以告诉你,我的财产要怎么分配谁都管不着,无论是怎么得来的,我要拱手送给谁都是我的事。还有,就算没有我,你也得不到我那一份!”
陆立申说着,突然看到茶几下来还掉了一张照片,他蓦地放下一屋子听他说话的人,俯身去捡那照片。
照片是谢斯言从早餐店里出来,还是跑的动作,嘴里塞着包子,脸鼓得像只青蛙。他看了下时间记得那天是谢斯言是回学校答辩,忙着去赶地铁。
他嘴角偷着笑,把照片收进了口袋里,不知对谁说地开口,“我从十岁起就想赚钱给他花了。”说着他又转向刘新江,冷声说,“你不服,憋着。”
“立申!”刘宸他爸插了一句,“怎么说也是你长辈,怎么能这么说话!”
“抱歉。”陆立申微欠了下身,对着刘老先生说,“我家斯言今天身体不适,我们就先走了,我会转达到您的意思的。”
陆立申说完了头也不回地回到谢斯言面前,摘了他的耳机,直接拉起他往外走。
等他们走到门口时,刘宸突然冒出一句,“我去送送表哥。”结果,他刚一动就被刘棠拉住,虽然是一触即放,可是他还是不敢跑了,乖乖地站着,心里大骂刘棠的法西斯政权。
谢斯言还在魂不附体,完全忘了今天来的目的,陆立申走他就跟着,背后的人都说了什么他也完全没有听见,视线一直追着陆立申,他觉得他已经把自己变成了陆立申的信徒,无论陆立申说什么他都想跪下去拜一拜的冲动,有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腿软。
所以一路走出去,他看的都不是路,而是陆立申的侧脸,陆立申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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