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说什么虚的,我父亲做的这两件事,的确是很不地道。而我,明知道我父亲做了这些事,却因为贪图享受管家的风光,选择了置之不理,说白了也是自私自利。”
江一执没有说话。
管知业面色一白,无奈的说道:“我原本也以为,都这么大半个世纪过去了,管老二都死了快四十年了,谁还能追究当年的这些事情。”
他捂着嘴咳了几声,良久才缓过气来,说道:“却没想到,管家的老家主回来了。”
第100章 第一百零一章
就是当年在镇远舰上自尽殉国的老家主。
却原来这位管家老家主自尽殉国,也相当于是烈士出身了, 加上本身又是当时难得的知识分子, 魂归地府之后。因为连年战乱,当时的地府里鬼满为患, 阴差人手不够,老家主和其他一些境况差不多的新鬼便被上头火急火燎的提了去, 做了临时工。
等到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后,战乱彻底平歇,地府里庞大的临时工群体也就成了累赘。上面有意撤销临时工,但是为了安抚这些临时工的情绪, 只能勉强拿出了百十来个正式阴差名额出来。
为此,老家主靠着自己的资历老, 是地府里第一批临时工,在地府里上蹿下跳活动了几十年, 这才终于从千千万万的同事里面脱颖而出, 抢了一个名额, 晋升成了正儿八经的阴神。
正当老家主兴高采烈的向上头告了假,准备回阳间祭拜祖宗,看望后人的时候, 才发现自家祖坟竟然被一群陌生的坟堆给占据了。
再一看祖坟正中间豪华阔气的坟墓, 墓碑上写的竟然是当初自家家奴的名字。
老家主顿时就气炸了, 扭头回了地府, 找到好友一查,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最后可不就是找到了管知业身上。
管知业苦笑着说道:“就在半个月前,江先生刚刚离开新国没多久。恰逢我周家开家庙祭拜祖宗的日子,我们刚把香插进香炉里,突然刮来一阵阴风,竟然将香炉中的香直接给绞成了碎末。起初我也只以为是不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惹的祖宗怪罪了。等我胆战心惊的重新上了香,又是一阵阴风刮过来,这会儿不只是香炉里的香,连带着家庙里供奉的祖宗牌位也都成了碎末。”
说到这里,管知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事过后,不到一天,我安排在阳县替我家看守祖坟的人就打来电话说,我家祖坟所在的山丘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我家祖宗的尸骨竟都从坟堆里被震了出来。然后也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了一群野狗,把我家祖宗的尸骨叼走了大半。”
江一执不做评价,只是看着管知业。
“一报还一报而已,这事,我认。” 管知业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对方偏偏不肯善罢甘休,当天晚上,他入了我的梦。口口声声说什么断子绝孙之仇不共戴天,他也要我管家付出代价。又说十二月中旬,月圆之夜,便是我管家三代十二个孙辈偿命之时。”
听到这里,江一执不由皱起眉头。
他能看出来管知业所说的一切都是属实,也就是说当初那老家主的孙子连同管知业的大哥一起死在了反华浪潮里。管家固然脱不了干系,却也不是罪魁祸首。
这老家主掀了管知业的祖坟固然情有可原,但是忽然牵扯到了十二条人命上来,他一个刚刚晋升的阴差,哪儿那么大的脸。
就是这个梦,本就因为之前一连串的事情而心力交瘁的管知业火急火燎的请了南洋著名的清山大师出马。
这位清山大师也不敢和鬼差正面对上,就想着和他谈一谈条件最好。结果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没出面,派了几个怨鬼上来,三两下的就把清山大师给打断了一条腿。接着那几只怨鬼又放下了狠话,只说谁敢插手管家的事情,就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这样,那些南洋有名的大师一听说是管家递的拜访帖子,纷纷借故闭门不见。
就在管知业心如死灰的时候,管宏突然想起了江一执。
虽然他没有真正见过江一执的手段,但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实实在在的救过他一命,这么一想,秉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这不就找上门来了吗!
说到这里,管知业倏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九十度躬身说道:“不管怎么说,的确是我家对不起管家。但是当时那种四面皆敌的情况下,我父亲连自己的妻儿都顾不上,带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逃命,最后迫于无奈这才投了敌。虽然他的确有踩着管家一干人的血肉和家财往上爬的嫌疑,可谁又能保证这些东西将来就不会被别人发现,更何况我父亲除了没有对管老二视如己出之外,却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他无奈的说道:“我父亲唯一做错了的,就是养尊处优了十几年,内心膨胀了,可人都有七情六欲,谁能在居于高位的时候回想起自己曾为奴为婢几十年还能满心欢喜的。可这几十年来,我是心虚,华国改革开放之后,我就迫不及待的回国祭祖。管家的祖坟虽然被我父亲迁了出来,可到我这一辈,花了大工夫给管家每位祖先都修缮了坟寝,年年派人回来祭拜,三牲六畜,纸钱香烛,从来都没有短缺过。”
他红着眼睛:“上辈人犯的错,自有我这辈人承担,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又何必报应到我那群孙儿外孙身上。”
他的腰弯的更低了:“还请江先生看在我这么多年战战兢兢,不说我品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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