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做不到像他那么坚强。
“蚀夜,你……没事吗?”
夏耶温柔的灰色眼睛担忧地望着我:“如果你希望我戴着,我会戴着的。”
我不知道怎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一直流不出的泪水,也终于缓缓凝上眼眶。
“怎么可以,司湛会生气的。”
“他才不会生气!”
啊。真的是……不光细微的表情,就连完全转不过弯来的思维方式,都跟陈微一模一样。
“会生气的,当然会生气了!”只能苦笑着好好教育他,“他只是隐忍不说而已!多少有点眼色啊!你们……好不容易才总算又能在一起,对他好点啊!要好好珍惜他懂吗?”
“一定不能让他再难过了。你能明白他失去你的心情吗?你知道他有多可怜吗?”
“我知道,我当然……”夏耶咬着唇拼命点头,又小心问我:“你也……认识司湛?”
我拉过夏耶的手,传递给他我所有关于司湛的记忆。从现在,一直倒溯到多年之前。夏耶脸上露出了仿佛做梦一般的恍惚,眼眶也缓缓泛上了一丝微红:“原来我们以前……就见过面。”
“‘拉斯特’,我记得你。”
“司湛他一直也都记得你的。经常会说,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就好了……”
可是,再见面却是这样的想见。那个时候谁又能想到呢?
夏耶垂下头去不再言语,我的呼吸也已经湿润到无可救药。
片刻,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闪耀的白金链子,把我手心的那枚戒小心指穿了起来,温柔地给我戴在颈上。
“我问肖纳哥哥要来的。看!可以就可以贴身收着了。”
冰凉的戒指垂坠到胸口,从外面狠狠敲击着心房,堵了好多天的泪水彻底滑落。我实在无法放开眼前人的双手,而他此刻无言借给我的肩膀和拥抱,就好像是救赎一样。
最熟悉的温度,属于那个人的气息,我安心宣泄,欺骗自己什么都不再想。
……
哭完之后,我被夏耶硬拉着去“吃午餐”。
他语重心长地劝我:“你得多见人。”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打定了注意——是的,我要振作起来,不能再让大家担心了。
整个午餐,我都顶着一张带伤的脸,像个没事人一样跟凌晓认真讨论aizone的建设问题。临渊在旁边默默然一脸担心,肖先生就更是扶眉叹气。
确实是我对不起lord。
他好不容易帮我弄好的脸,没几天就被我划成这样。
自从把aizone的密码交给凌晓之后,我的空间就不是原先的“故事空间”,而变成了一个舆论导向强大的宣传战场。
凌晓的文笔极佳,把我和小雏、流火写的各种故事做了些微妙的加工,让原本平实的内容变得扣人心弦、又政治煽动性极强。让zone的人气在极短时间内又翻了一倍有余的同时,还偷偷帮杜何夕、rebel拉人气,并开始不着痕迹地引导读者思考关于人类对机器人的关系概念的转变。
评论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支持者和追随者,甚至带起了一个叫做“only one”的民间组织。
民间组织的活动主题很简单——就是only one。“就像晴小姐只要小雏,夏耶洛兰只要蚀夜一样,我们也只要爱一个就好。”
这样的组织,理所当然引起了各大生产厂商的不满。敏感的政治鼓吹,也遭到政府的多次封禁。然而那些人根本不是黑客“幽灵”的对手,每一次封禁都会引来更大程度的反弹。
我有时候会想起黎恩。
想起他当年让我也一起写这个zone时跟我说,笔是温柔又强大的武器。
而我们也许正用这支他给我的笔,在改变着一些人的人生。
……
飞船近月。考虑到整个地月圈随处是战场,我向凌晓申请和副舰长金曜一起在舰桥负责监控战斗信息。
一定要让黑布娃娃号成功着陆——当然,同时也有我自己的私心。
我想让自己忙起来,尽量集中精神、心无杂念。我知道夏耶见到司湛时,一定会紧紧抱住他,而我无论如何也要挂着笑容认真祝福,所以绝不容许自己再有任何机会胡思乱想。
却没想到,就在预计接近月球的那个上午,月球发动了政变。
因为大公利得文下落不明,军队激进派如今控制了政府。月球内域全频道无线电通讯示威,无数对空核弹严阵以待,任何船只不得靠近。
而整个月球外域,也已经被中新帝国的战舰层层包围。
我们的船远远在外,隔着玻璃,看着空浮着宇宙对面无数战舰。
“之前就是月球激进派,企图使用小核弹企图攻击地球本土。像现在这种情况,全面战事已经一触即发,我们的船绝对无法靠近月球,就算强行突入也会马上被击落。”
……可是,都已经那么近了。
我望着眼前那美丽安静的星球,司湛就在那里。从这里过去不到一小时就能降落,几乎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一定要……先回冰极再作打算吗?
“他在等我,他受伤了。”夏耶灰色的眼睛里也满是用恳求,“舰长,我们真的……不能冒险试试看么?”
肖先生无言,轻轻拍了拍夏耶的背。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无论司湛受了多重的伤都可以修补。可是夏耶,你不一样。”
“如果你又死了,整件事情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明白吗?”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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