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山隔着老远就听到主子欢快的笑声,他心里这口气就松下来了,自从接到宸贵妃的传话,他心里一直毛毛的。这次带来的消息也并不大好,万一要是正赶上主子生气,他再去火上浇油,到最后吃苦头的还是他们这些当奴婢的。
姬隐刚刚提笔打算给破虏写信,就看到冯山缩着个脖子走了进来。
“说吧,怎么样了?”
“回主子话,宸贵妃传话说,六皇子自从那事之后一直蛰伏在府中,手底下的人也按兵不动。唯有一个叫孙亮的幕僚,在那事发生的三天之后一大早就带人出京,朝着东北去了。至于其他的,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钟府情况如何?”
“没有任何异动,因着世子夫人去世,除了远在边关的钟老将军和破虏公子以外,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府中为其守孝。唯有钟翰林,他最近好像和几位兵部官员来往的十分密切。”
钟平胡是他的人,去接触那些兵部官员也是奉了他的命令。
“女眷呢?”姬隐越想越觉得能干出这事儿的人是个女人,他之所以把这事儿交给宸贵妃一来是手头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二来就是女人看女人也许能发现点不一样的东西。奈何宸贵妃这些年来待在深宫里,若说跟几位嫔妃玩勾心斗角,或者糊弄皇帝很轻松,可这内宅斗争她好像太生疏了,居然查了这么久,也就得到一点零碎的东西。
“女眷上面,世子的几个孩子都在为母守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夫人身边原本的那些丫鬟婆子也都被散的散,卖的卖,没剩下几个。至于二房,这位袁安人因为身怀六甲,最近和娘家人走的倒是十分亲近,其余的再没有了。”
钟平胡娶妻那日,他还曾和破虏去袁家迎过亲,就袁家那德行,这位袁安人怎么又和他们搅和来往上了?
姬隐沉吟片刻,吩咐冯山说:“你派两个咱们的人,机灵点,暗中给我盯着这位袁恭人。”明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他就是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不管是不是,反正有备无患吧。
冯山离开之后,姬隐从抽屉里取出一卷画轴,打开之后,其上是一跨骏马持银枪,意气风发的俊朗少年。画这幅画的人技艺未见得有多么高明,可是倾注其中的感情绝对是十足的浓烈,画中的少年好似活了一般,盯着画外的人笑的无比开怀。
姬隐伸手摸了摸画中人的脸庞,呢喃道:“破虏哥,就快了,很快了。再有两三个月,你打胜了这一仗,咱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为了这一战,这半年来他几乎每日只睡两个时辰,殚精竭虑地算计,想尽一切办法去扩张自己的势力。
自从利用宸贵妃挡住了皇帝的赐婚之后,他拿出了母亲当年留下来唯一一颗不是害人东西的药丸子。这东西虽然不能保证百病全消,但却可以刺激人体的血气,帮人延续三年的寿命。
这个药丸他本来是打算留给自己用的,可现在不知道破虏做了什么,他的身子十分康健,就连吴院使在请过平安脉之后,私下跑来问了几次他到底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见了什么神圣仙人。
皇帝看到心爱的儿子居然真的在有姬隐压命之后身子逐渐好了起来,这大冬天的都不曾病倒在床,对姬隐的好也不再浮于表面,有了那么一丁点真实的意思。当然,老皇帝对于这位无为仙师那是更加信重了,不但把人家给他的药丸子吃的更频繁了些,对于无为仙师的话那是一百个听从。
有了宸贵妃和无为仙师的耳边风吹着,皇帝对于姬隐暗中做的那些手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够让他顺利在这段时间里把户部和兵部全部收拢到了怀里。
就在前天,京城第一场薄雪落下来的时候,姬隐已经暗中把要和北胡打仗所需的一切都准备万全,现如今,万事俱备,只等着北胡伸直了脖子前来送死了。
他将画卷仔仔细细地收好,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银屑似飘飘洒洒的雪沫子,心说不知道边关有多冷,破虏有没有收到我送过去的皮裘暖袄,有没有也在思念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异想天开
破虏正跟黑五唠嗑呢, 就觉得鼻子特别痒痒,连续打了三四个喷嚏才舒服了许多。
黑五赶忙把手凑到破虏的脑门上摸了一把,“你刚来北疆, 可能身子还是受不了这边的冷。”又扯了一把他身上的衣服,一脸嫌弃地说:“怎么就穿这么点?上头不是发了羊皮袄子, 你咋不穿?”
破虏能说什么,他的身体对于这样的温度抵抗力是非常高的, 没有必要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黑五瞪了他一眼, “大小伙子一个还挺臭美!你可别小瞧这边的天气,这还不到最冷的时候呢,等再过一两个月,你出去撒尿都得带跟棍子,免得尿到一半冻在你的鸟上!”说着转身去内屋掏腾东西去了,“我给你熬一碗姜汤暖暖身子, 你喝了赶紧回去把袄子给我穿上, 冻病了可就麻烦了。”
破虏揉了揉鼻子, 想象了一下自己尿一半被冻住的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端着黑五递过来的姜汤一边吸溜一边问他:“五哥, 我听人说今年冷的邪乎, 怕要出事啊。”
黑五又从炉膛里刨出一个红薯, 眯着眼睛语气沧桑极了,“是啊,我打小儿就在北疆住,在这儿也三十多年了, 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冷的天气。冷的太邪乎了,北胡那群狼崽子怕是等不了多久了。”
这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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