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进之,我都快绝后了,哪来的什么后人需要福泽啊。”钟沛也是憋的狠了,眼前这人不是外人,他长叹一声,将其中的内情说了一遍,“你说说,老大身子骨不行了,老王传信给我,说太医吩咐了,老大伤了心脉,最好清清静静地养上八年十年,或可能寿终正寝。”
“八年十年之后老大都四十多的人了,续弦一事怕是没有指望了。老二……”说到平胡,钟沛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老二遁入空门,他的脾气是最执拗的,就算我以命相挟,他怕是都不会还俗了。”
“老三……这老三!”一想起破虏又是跟男人搅和在一起,又是让袁氏倾心到入魔的地步,钟沛虽然很想相信他的人品,可还是会忍不住暗中嘀咕,觉得肯定是儿子哪里做的不妥,对袁氏太过狎昵没规矩,才让人家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崔固还当什么事儿呢,笑着拍了拍钟沛的肩膀,“嗨,年轻的时候谁没为私情糊涂过。那位是什么人?人家以后是要当皇帝的,这三宫六院的美人花儿见的多了,哪里还有功夫缠着你家破虏啊。”
钟沛知道崔固最是足智多谋,一听这人好像有办法,赶忙竖起耳朵仔细听。
“现如今正是少年情浓的时候,你要是硬来想棒打鸳鸯,说不得越打人家越黏糊。你啊,就先别管,等这位登基以后,咱们上折子请立皇后。皇帝立后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他还能跟咱们来硬的?”
“可……可是?”钟沛想起那天姬隐给破虏挡剑的架势,觉得崔固这话虽然有道理,还是觉得想分开俩人不容易。
崔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喉咙之后接着说:“你放心,这年轻人总觉得自己爱的感天动地恨不得下一秒就山无棱天地合都不分开的。可是,少年不定性,等你回去之后把他拘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你一个当爹的要求他不许乱跑,还能不成了?等那位娶了皇后又纳了嫔妃,这破虏虽然会伤心,可伤过之后也就想通了,会乖乖娶妻生子的。”
钟沛觉得崔固说的十分在理,现在没有必要非得上赶着去拆散人家,这少年男女在一处还有闹别扭分开的时候呢,更别提两个男人了。赶忙殷勤地给人家端茶倒水,“要不说文人就是诡计多端呢,若是此事成了,我那两坛子藏了三十年的秋月白就归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破虏伤心
姬隐一进帐子, 就发现破虏的表情不对,看着阴郁伤心的紧。他赶忙凑过,双手捧着破虏的脸, 柔声问他:“破虏哥,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二嫂死了,我二哥出家了?”
姬隐心里一紧, 示意冯山去外面看着, 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才拉着破虏的手,认真地说:“破虏哥,我想告诉你的,可你身上有伤,我怕你听了不利于养伤,本打算等你伤势好一些再仔仔细细跟你说的。”
破虏想起一向娇俏的不得了的二嫂居然撞的脑浆迸裂而死, 对他十分疼爱的二哥也因此颓然出家, 他心底的火气就根本压不住, “不是吴城干的,对吗?”
姬隐沉吟半晌, 还是把这事儿从石氏难产说起, 事无巨细地跟破虏说了一遍, 就连平胡愤而投靠太子的事也一并说了。既然破虏已经知道,这些事儿早说了也好,免得破虏高高兴兴回京,就要接受这样大的打击。
听完姬隐的话, 破虏整个人都木了。
大嫂子是二嫂害死的,绣儿妹妹也是二嫂害死的,就是因为二嫂一直恋慕他,二哥得知真相无法接受,出家还不算,为了出这口气还调头加入了太子的阵营。
这一切悲剧的源头,居然就是自己!
破虏简直快疯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就发生了?
“不是破虏哥的错,不是破虏哥的错!”姬隐捧着破虏的脸,一字一顿道。
“不是我的错?”破虏懵懂地反问。
“对,不是你的错!我的破虏哥爽朗大气,对待所有人都真心相待,温柔贴心,可这不是你的错!袁芳菲此人偏执敏|感,她不是爱慕你,只是拿你当成了一种寄托,一种执念。”姬隐凑过去轻轻地吻了吻破虏的额头,就像他当年安抚自己时一样。
“可我二哥怪我了,我爹也怪我,说不定连大哥都怪我。”破虏瘪着嘴,眼泪掉个不停。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宝儿说爹要找他算账,是不是在爹的心里,也觉得他勾|引了二嫂?
姬隐像只啄木鸟一样,不停地在破虏脸上亲|吻,笑弯了眼睛,轻声说:“不管他们怎么样,我心里是清楚的,这不是破虏哥的错。你站的端行得正,光明磊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人。”
也许是姬隐的声音太温柔,眼神太温暖,破虏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了脆弱的一面,他把自己缩进姬隐的怀里,像孩子那样哭了起来。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自打那天哭过之后,破虏就一直懒洋洋的好像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就连被钟沛私下质问到底有没有对袁氏做什么越轨的事儿,或者给人家什么暗示,他也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就算钟沛明显还很狐疑的模样,他也没有任何辩解,就是笑着叹了口气而已。
京城。
姬昊穿着合身的龙袍,在御书房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文秋躬着身子快步走了进来,“圣人,余相求见。”
“让他给朕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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