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讨了个没趣,讪讪往下说:“三个大字——谢树亮!”
谢树亮?高聪摸不着头脑。
“就是谢家老四的大名啊!”吴敏跺了跺脚,平时在村子里,没有人愿意相信她说的话,这次好不容易来了帮听众,她可要一次说个过瘾。
“那个谢老四,有在金砖上写自己名字的习惯?”高聪啧啧称奇。
“怎么可能!谢老四就是一货郎,平时来我们村换点吃食,哪能有这么大一块黄金啊!那成色,那分量,我活了五十几年愣是没见过的!”
“那现在那块金砖呢?”徐闲舟直接切入重点。
“哎,我可没拿。挑开那些虫子我才看明白,那哪是金砖啊,那分明就是一块黄金做的灵位啊!你们说,谢老四才刚死在我面前呢,我哪有胆子去捡啊!我回来跟村子里的人说,倒是有几个人去那地方找,可就是没找着,搞得现在大家都说我在讹人了,哎……”
徐闲舟谢过吴敏,一群人按着吴敏指的方向往山顶走。这时,几个人离开吴敏的村子已经近两个小时了。这一路行来,他们虽然没有发现谢老四死时的那个地方,但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若非要找出个奇怪的地方来,那就是,杨叶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时隔这么久,要找谢老四的埋骨地,当然不能只靠吴敏的描述。这个时候,杨叶的耳朵就派上用场了。徐闲舟曾经说过,杨叶的耳朵上寄生着堃蛇。堃蛇是阴间的产物,一旦寄生于人体,就等于在被寄生的人和阴间之间建立了一条纽带。这条“纽带”可以使活人看见、听见,甚至触摸得到鬼魂。而杨叶,可以听见鬼魂死前那一刻的情景。
在来的路上,徐闲舟就已经嘱咐过杨叶仔细听听有没有什么惨叫声,或是蹬三轮的声音。但奇怪的是,杨叶不但没有听见这些声音,连其他的声音都一点没听见。按理说,哪块地方没死过几个人的?难道这座山头,除了谢老四外就真没死过一个人?
眼前就是山顶了,徐闲舟看着光秃秃的一片空地,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这地头太过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诡异了。
咣。走在最后面的杨叶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在徐闲舟等人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发现杨叶已经顺着山路滚了下去。
饶是秦子觉如此矫健的身手也没能来得及拉住杨叶,大惊之下,一行人跟着冲了下去。
当杨叶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在另一座山上了。原来,从他们先前站的那山顶另一面往下走几步,就是另一座山头了。高聪不可思议地看着杨叶毫发无伤地站起来,惊恐地叫道:“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手?杨叶低下头,大惊失色。咣当!手中的东西被他甩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了徐闲舟脚下——金灿灿的牌位上,两个血红的字:杨叶。
许久,杨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地说:“我,我是不是会死?”
“你不会。”徐闲舟几乎立刻回答。
可是那上面写着我的名字!这就是杀死谢老四的黄金灵牌!杨叶在心里呐喊,却抖着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不会。”徐闲舟按住杨叶的肩膀,一字一句,无比肯定地说。
“可是……”高聪插话。
徐闲舟弯身捡起脚边的灵位,将他递到高聪眼前:“没有可是。”
然而就在高聪才刚看清灵牌上的变化时,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从徐闲舟手上将灵牌抢了过去。
鲜血一样红的字,从徐闲舟,变成了秦子觉。
徐闲舟还要再抢,无奈秦子觉人高手长,完全无视他将金牌位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你会死。”徐闲舟停下手,轻轻地说。
“我不会。”秦子觉说。
徐闲舟叹了一口气,就地坐下,思索起来。中国民间有一种说法,叫做“丹书不祥”,而这里的“丹书”,一共有三种意思。一种是古时候的统治者为了便于自己的统治而捏造出所谓的天书,用红色朱砂写字,所以称为“丹书”。第二种,是帝王为了表彰功臣,颁发给他们一种类似于证书的东西,也是用红字书写的。最后一种,朱笔被古代衙门用来记录罪犯姓名、籍贯,被判死罪的犯人,都会在他的名字后面打一个叉。更有人说,阴间的阎王爷就是用朱砂在生死薄上写字的。所以用红色书写别人的名字,其实是暗含着诅咒的意思的。
也许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在意了,毕竟,因为被用红笔写了名字而死的事情从来被提起过。但是徐闲舟知道,那些人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用红笔写他们名字的人并没有心怀怨恨,也没有怀有强烈的愿望。而诅咒也不是人人都能完成的,在徐闲舟的理解中,施咒是有一个很繁琐的过程的。至于咒力的大小,则要看施咒人的能力了。施咒人越强,诅咒所发挥的效力就越快越大。在徐闲舟看来,害死谢老四的黄金灵位的咒力非同小可。
或许,他一开始就想错方向了。徐闲舟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想,杀死谢老四的,不是蛊,而是咒。
既然是咒,就一定会有一个触发条件。顺着这个条件走,或许就能找到破解的方法。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条件是“触碰者死”。
触碰者死。怎么死?什么时候死?
徐闲舟有些后悔没有向吴敏询问得再清楚些。拿谢老四来分析,他的死法是被疑似堃蛇的东西弄得死不见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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