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花九,此时他正如初生的小兽,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与慕青渊的分别愁绪偶尔会被其他各种奇妙的想法冲淡,觉得生活其实无比有意义,除了跟你相隔千里。更多的时候会猜测,你在干什么?我已经很久都没有你的消息,你还好不好。我想了个法子,写封信给你,但是现在找不到机会送出去。
小白如花九,对官场这一塘黑黢黢的浑水是一点都没有感觉。花九的生世说起来虽然坎坷,但是他并没有受过多少罪。幼时何奉勉庇护得佳,哪怕走南闯北也没让花九受委屈,花九生得好看,难免引得人有非分之想,多少莺莺燕燕龌龊公子全给凶悍的老人挡在门外,花九少能见到。碰上有钱有势的执意要人,也是师父师娘挡在面前,谈判不过就跑,反正都是四处游走的草台班子,死活不能把花九给那些想法龌龊的人。后来跟了慕青渊,就更少能直接接触到各色人物,有些事情自己虽有耳闻一知半解,但是直接说道与人打交道,那确实是经验欠奉。所以,此时的花九当然是辩不出真假好坏,魏秉好像也没有要教给他的打算。但现在反正乐在其中,每日见识不同的人,与之客套的招呼,听其虚伪的夸赞,也是难得的经历。
魏秉每日上下朝非常规律,但也极少在休憩时间被入宫里。此时登门拜访的人已经消停下来,花九整日醉心于学习,与魏秉不时讨论之乎者也兵车马谏,吟诗作对也时而有之,一一也常常来找自己闲聊,一切都是循规蹈矩的美好。
冬天已经严严实实的盖住了大地,京城干冷,今年却反常的下起了大雪。隔三岔五就纷纷扬扬的飘一天,地上积雪还没化,新雪就又覆上了。
魏秉一早就去上朝。大雪天先生也不来,花
九早起无事,随意撩了本《抱朴子》,坐在炭炉旁边迎着阳光品读。冬天的太阳从窗格里照进来被切成了一条条,隐约看见芜尘飘动,耳边的炭炉不是传来轻微的噼啪声,木炭悄悄的开出小花。花九读得入神,世界就陷入了无声。
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一什么时候坐在了自己旁边。
她穿得极厚,头上有融掉了的雪花,应当是从外面刚回来。
花九先是一愣,下一瞬便如往常般笑开来,迎接这位每日都来看望自己的开心果。可惜后者今天似乎与往常不大一样,她并没有带着招牌的弯弯月牙儿,表情倒是颇为严肃。花九有些措手不及,心道是谁不长眼敢惹大小姐?嘴上跟心里一条线,轻易就冒了出来。
一一并不理睬这份调笑,大眼睛裹着忧郁,与平常全然不同,也没有直视花九,垂着眼睛一直盯着红旺的炭炉,浓密的睫毛上尚有未干透的水痕,不知是雪天露重,还是哭过?
二人一时无语。
花九看着一一突然心中灵光一闪,也顾不得小姑娘今天是遇了什么事闷闷不乐。这件事情,只有她能帮自己了。
想到这里花九便把住一一的肩膀,盯着她说道:一一,你……
尚没说完,便见一一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抿了抿嘴唇,忽的抬头直视花九道:小九哥哥,我要把你送走。
☆、机会
魏一一一句话让花九如坠云里雾里,怎么也搞不明白这小丫头古怪的想法从何而来。送走?去哪里?为什么?
花九使劲眨眨眼以确认自己是否听岔了,魏一一肯定的目光直接卸掉了花九的疑虑。轮到花九迷糊了,把手贴到一一的额头上:小丫头被雪天冻得发烧了?你要把我送到哪儿去?
说完花九才猛地发现,一一今天叫自己:小九哥哥。自从那日来京的路上魏秉发了这么一小阵火,后来一一在二人面前对此时都异常敏感,从未出错。哪怕是魏秉不在,花九面前的一一也是尽量叫着寻哥哥,花九虽不适应,慢慢地也差不多习惯了。今儿恍一换了称呼,倒让人奇怪起来。
“小九哥哥,我知道你在原本的家里有喜欢的人,你们很相爱。所以,我帮你,让你走。”魏一一说是这么说,但是神情绝不像真心帮助有情人成眷属的小天使来得活泼自在,满脸的心痛写得清楚。
“一一,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突然这么说?”花九疑惑不解,一一怎么知道自己与慕青渊的事情,而且还这么自发主动的要求成全自己的,小姑娘平时虽然心善,但也绝到不了这一步。
“没什么,”一一换了笑脸,略显牵强,“你就说你想不想,爹这些日子虽然管得不严,但是我看得明白,小九哥哥你的处境跟软禁没什么区别。当初将你硬找来,想必你与心爱的人分离是很痛苦的。所以我帮你,将你送走。”
“软禁?为什么要软禁我?”花九纳闷,凭他的观念简直是不可理喻。
魏一一有些无语,觉得话题被岔走了,又不动声色的拉了回来:“先不管是不是,你最近出过门吗,每日都有人紧紧的跟着是不是?我虽然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但是你当初一声招呼不打就被拉走,爱人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你想过吗?”
这事儿就有点天上掉馅饼儿的味道,花九咂摸咂摸老是得不了这个劲,始终觉得不对。此时却找不到端倪,只能归咎于一一真是好姑娘,一片菩萨心肠。自己现在就算走不了,问问总是没错的,提前打好准备以备不时之需亦无妨。
“你打算怎么做?”花九换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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