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实微笑:“其实是想聊聊你和你哥哥的事情,难道兄弟之间仅仅用不熟两个字就可以一言概括吗?”
秦深显得有些无奈:“对于秦风桥的母亲白锦帛来说,我妈妈是个名副其实的第三者。她从来不接受我们母子。也不太允许儿子友善待我,从小到大我见到哥哥的次数不多,难道这不是不熟吗?”
夏实又问:“他也和白锦帛一样刁难你?”
“这方面倒没有太明显,我哥多少属于年轻人,心疼他妈妈不假,但没有把对上一辈的意见迁怒到我身上,只是从来不跟我妈讲话罢了。”秦深回答:“当然态度不算多友善,你知道对于还没成年的我来说。仅仅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足以带来痛苦了。事实上我对秦风桥没太强烈的记忆,在他面前永远拘束,他也只热衷于在爸爸面前显示自己的优秀,证明我根本就是个不合格的儿子。”
夏实点头,打开手里薄薄的文件夹,拿出张照片:“这个你见过吗?”
秦深认真望去,发现是初中毕业后跟秦风桥的合影:“当然,那天我爸过生日,这也是被他硬逼着合照的,你怎么会有它?”
夏实说:“本不应该告诉你,但告诉你也没什么,这是在秦风桥出事时随身遗物中找到的,按理说当年你也是高中毕业,即将要读大学了,你哥哥还愿意随身携带三年前的照片,不是别有目的,就是感情还不错,我希望到了这种时候你不要再跟我撒谎。”
“刚才讲的都是实话,其实我从来都不具备铤而走险去换取富贵的勇气,一直挺甘于平凡的,不管你信不信。”秦深抱着手挑眉。
“我信。”夏实淡笑。
秦深挺意外:“为什么?接触过几天就能确认我是被冤枉的吗?”
夏实说:“我看过你七年来在监狱所读过的所有书目,除了修经济学历所需的教材,其余大部分都关于游历、烹饪、音乐、科技、插花……我不相信这么向往俗世生活的人会做出那么伤心病狂的事,当然也不排除你善于伪装的可能。”
“善于伪装……”秦深仍旧年轻的脸上浮现沧桑的影子,最后淡淡笑道:“如果我真有那般成熟城府,也不至于如此被动,把沈牧害成如今的样子。”
——
永远都被秦深所心疼的沈牧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虽然受伤不轻,但仍旧每日坚持复健锻炼,恢复得倒也不错。
某日中午他终于现身沈记牛河,至少气色看起来与往常没什么两样。
陈胜高兴得手舞足蹈:“沈哥你终于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这回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沈牧看他:“都是从哪学来的江湖说辞?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生生死死?把这几天的帐本拿来给我看看。”
“放心吧,一分钱也没少!”陈胜赶忙照做。
结果他刚保证完,沈歌的身影就出现在店门口。
见到弟弟的沈牧当然很高兴,关心问道:“今天下班这么早啊?”
“是的。”沈歌说:“齐磊洗心革面,这段时间接儿子很准时,我也不用再加班了,原来想去你家里看你,听他们在群里说你来这儿了,就过来瞧瞧。”
“瞧什么?”沈牧勾勾手让弟弟靠近,质问道:“你最近到底给警察和律师制造多少麻烦?”
沈歌显得很不好意思,因为尽管他冥思苦想,却没有发现能够帮助哥哥的更好办法,去警局骚扰得次数多了,难免显得烦人。
沈牧无奈:“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也要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能力的极限,咱们不过就是寻常百姓,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其他的不必强求。”
沈歌每次被他训都显得表情局促:“可我不想这么没用,看着你像块肥肉一样掉进那些有钱人的漩涡中。”
“别在外面说这个。”沈牧说:“以后少去添乱了,你注意安全就好,要么到我那住。”
“我才不去呢,这么大一个电灯泡不把你们照瞎眼啊?”沈歌立刻拒绝。
沈牧揉了揉弟弟的短发,扭头吩咐:“去炒两个菜来,我陪他吃个晚饭。”
“好嘞!“陈胜立刻答应着进到厨房忙去了。
——
夜色又笼罩了繁华热闹的小吃街,四处鼎盛的人声把很多窃窃私语都淹没无踪。
吃饱饭后沈牧并没有向往常那样干活,而是继续陪弟弟坐了会儿,关怀他工作上的烦恼和生活中需要帮助的地方。
两兄弟之间的亲密,完全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疏离,却已不再像小时候没完没了。
时间刚过九点,沈牧便主动说:“撤了吧,这电话一个又一个,震的我头晕。”
“撤就撤,临走撒一把狗粮干吗?”沈歌:“我回幼儿园继续做手工,明天上课还得用呢。”
说着话的功夫,店门口又进来呼呼啦啦一大堆人。
其中有位非常耀眼,竟是前两天才在东山遇到的许桐。
沈牧微微怔了下,然后主动打招呼:“你好,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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