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沈牧出来后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买菜。
他厌倦了监狱里索然无味的食物,所以次日上午便牵着小幸运、扶着仍旧伤瘸的腿去了稍远的市场。
本来光顾原来熟悉的那个也可以,但沈牧有点怕被问候和打量,索性选择不面对。
新市场里食物丰富,金毛很乖巧地并不触碰,还时不时抬头朝主人傻笑。
沈牧俯身摸它的头:“听说你上了狗狗学校?真聪明。”
“汪!”小幸运得意。
沈牧直起身子,发现远处有卖龙虾和螃蟹的,不由喃喃自语:“买点海鲜吧,叫沈歌也过来吃,然后给你炖排骨?”
结果狗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胳膊就被从后面拉住。
秦深走得气喘吁吁:“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出门了?”
沈牧微笑:“看你还在睡,难道刻意把你叫醒再告别吗?”
“当然了,吓得我差点报警。”秦深不满地说:“还好给你手机开了定位。”
“别这么精神紧张,不然还得看着我一辈子,累不累。”沈牧把手里的环保帆布袋挂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你想吃什么?今天又不是周末,午饭以后乖乖上班去。”
“我是老板好不好,谁管我上不上班?”秦深哼道。
“嗯,大老板。”沈牧无奈摇头,随手拿起身边摊子的青椒挑选起来。
秦深在旁询问:“你怎么不跟我打听打听其他人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啊,人都是一样的,我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足够,别的什么都没兴趣管。”沈牧眼皮头不抬。
“这样琢磨也好。”秦深试探地瞧他:“哪天跟我妈见个面吧,结婚之类的总得两人一起跟她讲比较正式。”
“结婚?”沈牧眨眼。
“喂,你不会这么快就反悔吧!”秦深急得在旁边乱晃。
沈牧失笑:“昨天太激动了,现在想想是有点太夸张。”
秦深理直气壮:“哪里夸张,多朴实无华的愿望,反正我刚才已经给婚庆公司打过电话了,定金都交了。”
“……”沈牧呆滞,半晌后没办法地捏了下他的俊脸,发现把青椒的灰粘在皮肤上,又轻轻地擦了擦,扭头交给好奇围观的老板:“帮我称一下。”
秦深在旁边老实等着,好似仍像十八岁,明明在做与自己生活格格不入的事、却因沈牧的存在而忠心耿耿。
沈牧交完零钱后,将塑料袋塞给他,不由又露出笑。
当初就是秦深的反差萌最有打动力吧?
毕竟我们每个人在茫茫宇宙中都如此平凡,只有被爱着,才闪得出与众不同的光来。
——
小小的出租屋,着实禁不起酒过三巡的折腾。
哥哥得到自由对沈歌如同大解放,他下班被叫来吃得肚子溜圆,然后便露出副人生导师的样子发表演讲:“你打算干点什么去啊,我知道你闲不住,那个店暂时盘给陈胜了,准备讨要回来吗?”
“再说吧。”沈牧侧着身专心喂狗。
“不然再开个健身房啊、户外用品专卖店之类的,比较符合你的兴趣。”沈歌说。
“管好你自己就成,都一年了,还没什么情况吗?”沈牧叹息:“什么时候才能脱单?”
“怪我喽,每天接触都是孩子家长。”沈歌移开目光。
沈牧揉揉狗头,直起腰身说:“家长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吗?关键是你要放心思进去。”
“放什么心思啊,真烦。”沈歌不耐烦。
在旁围观的秦深忽然贱笑:“亲爱的,你是不知道,其实你弟现在跟齐律师关系挺好的。”
“哪里好!”沈歌顿时把嘴里的啤酒都喷出来:“他儿子在我班上而已,你们俩自己基就够了,别拖我下水。”
沈牧无语地拿起纸巾擦脸,然后平静说:“不可能的,以前我出柜时这小子还吵着跟我断绝关系呢。”
“……嗯?”秦深顿时抓住重点:“你为什么出柜、跟谁出的?”
“嘿嘿嘿。”沈歌弯起眼睛:“贿赂我啊,我告诉你。”
“无聊。”沈牧打断他们两个:“吃饱了就打扫卫生,我要洗澡睡觉了。”
“嗷。”沈歌倒是不舍得哥哥太辛苦,立刻起身去拿垃圾袋,秦深也自觉的尾随其后。
七手八脚地收拾完毕,时间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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