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相视而笑,秦卫国拿了他刚才的笔,叹道,“好,还有爷爷呢。肆儿明年考试有方向没有啊?”
“有了,”秦纵说,“他主意定得早。”
“也行,好孩子,让他没事就来我这儿转转,多少年了还怕我。”秦卫国没问阮肆要往哪儿去,而是问秦纵,“那你要跟他往一块考吗?你俩从小长大,形影不离的。”
这一下还真问住秦纵了。
秦卫国在纸上慢慢写了“纵肆”两个字,说,“当初和阮胜利给你俩起这两个字,可不是为了让你俩就腻一块的。纵欲行肆,你就没点自己的想法吗?要真没有,”秦卫国抬头看他,“那就只能按爷爷的方向走了。”
“卧槽。”孔家宝把阮肆提的袋子拿起来看,“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啊!说买就买!”
“滚。”阮肆抱紧袋子,“又不是给你的,用你那摩托摩拉去。”
“……”孔家宝晃着奶茶,“纠正一下你个土老帽。我早换了,现在都用爱疯。你稿费合一块全买这个了?还没到弟弟生日啊。”
“哥高兴就送他。”阮肆说,“今天天气好,我一笑,我就给他。单身狗你懂么?”
“老子再纠正你们这对狗男男一遍,”孔家宝捏着奶茶杯,“在下二中黄金孤狼是也,别一天到晚地喊单身狗!不文雅好吧。”
“说得好像孤狼特有逼格一样。”阮肆舀着冰,“你这是自我欺骗。”
“得了吧,”孔家宝啧声:“你们现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就欺负我一个孤家寡人,不地道,不兄弟。你要还想要陈麟那东西,你就老实地奉承我一下。”
“胖胖。”阮肆眼中藏情深如海,“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对……”
“呕。”孔家宝仰身,“我靠!你赶紧收回去,你他妈就是这样把弟弟骗到手的是不是?哇,这个社会真是险恶,什么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还是我太年轻了。”
“那你还废话什么?”阮肆说,“交出来让我看看。”
孔家宝哼哼唧唧,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开了锁点开相册,一排高清相片。
阮肆挨个翻了,问,“厉害了孔宝宝,你从哪儿弄到的?”
“求助真社会人。”孔家宝跟他头对头,“我家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你还记得吗?就前年来我家拜年挂着大金链纹着花臂的大哥,我以前一直以为他那是装模作样,这次可算明白了,烈焰就是他开的。”
“呦,”阮肆比出大拇指,“上回没给大哥拜一拜,失敬失敬。”
“这照片,就是他店里拍的。陈麟这家伙有点特别,所以他记得清楚。”孔家宝跟对暗号似的,“你猜他一开始为什么一定要在烈焰待?”
“我猜不到。”阮肆搅着冰,“你一次性说完行不行!”
“我给你说过,陈麟养了个小乐队。还养得挺像样,他是里边的吉他手兼队长,一切开销都是他支付。他爸也许付得起,但就靠他每个月那点生活费肯定不行,所以他找到烈焰的时候,是为了能登台,一是练练胆,二是顺便赚点演出费,也给他那几个队友找个包吃包住的地方。”孔家宝讲完叹一声,“我还挺意外的,你说是不是?”
阮肆:“你大哥待遇挺好啊,还包吃包住。”
孔家宝:“……”
“我跟你聊天。”孔家宝说,“真他妈的尴尬。”
第33章 手机
“怎么地。”阮肆说, “尴尬你还跟我尬聊这么久是不是挺欠?”
“您这关注点能不能在线上,”孔家宝奶茶都要吸完了,“这是一个还能上岸从良的青少年, 你的正义之心就没有激动一下?”
“啊, ”阮肆敷衍,“好激动, 我就是正义的伙伴。①”
“……”孔家宝说,“我有句肺腑之言要跟你说。作为兄弟, 这么多年没因为你这欠抽的调调抽你, 我真的是个温柔又善良的人。”
“好感动。”阮肆问, “然后呢?你即将回归正途的小青年还没讲完,不要溜火车。”
“然后我就把照片弄来了啊。”孔家宝翻着照片看,“这照片你打算怎么用?”
“当然是用到地方。”阮肆把沙冰吃完, “他当初对秦纵动手的时候,可是打准了我的痛点。”
“好酸哦。”孔家宝侧头靠他肩膀,“人家也想要你这么保护。”
阮肆向前看,抬手打了个招呼, “黎凝,来喝杯奶茶……”
“我靠!”孔家宝一秒硬汉脸。
“人没来。”阮肆笑半天,“蛇精病, 有种你别虚啊。”
“烦不烦?”孔家宝嫌弃,“我这正在紧要关头,净给我添乱。”
“什么紧要关头。”阮肆靠塑料椅子上,“你俩不是要等毕业吗?”
“我不想跟你说, ”孔家宝吐槽,“你一点儿都不懂我们直男的心伤。”
阮肆:“……”
秦纵下午回来没坐秦跃的车,看他爸那样还有点没缓过劲,他就上了公交车。但没有直接回小区,而是去了手机专卖店。一个暑假的积蓄正好足够,他提着袋子出来,天已经傍晚了,他走着回家。
溜溜坡下边左拐有个街道口,车流汇集,是这里最热闹的地方。秦纵等红绿灯的时候,在各种嘈杂之间,听到了吉他贝斯和电子琴的奏乐。
奇妙。
秦纵的目光穿越人群,看见街口站立的几个人。胯裆的牛仔裤跟新潮的t恤,头发扎起来的电子琴手正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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