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装了消声器的枪声密集地响起,强大的冲力直接将本就破烂不堪的小汽车打成了筛子,“砰——”一声巨响,汽车落入湖中。
“完结了吗……”
“不,”雇佣兵先生插上耳机,把接通了的手机放回口袋,一手捂住麦克风阻止声音传入,一手提起了冲锋枪,像自语般轻声回答袭击者的问话——
“现在才刚开始。”
赵嘉言握着手机抵在耳边,多日来无从联系,而现在却在不经意间拨通,对方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他有太多的话想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宣泄他近日来的担忧、无措和煎熬,然而这些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样开口。
提着冲锋枪的少年藏身在假山后,不时对探头而出的袭击者送上夺命的子弹,抽空在敌人开枪的间隙中,他略带笑意地对着麦说道:“嘉言,这么晚还不睡?”
赵嘉言伸手拿起面前桌上的纸,纸上写着——全额奖学金申请书。他眼中闪过一道挣扎,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嗯,你呢。”
“我还有一点儿事要忙,你先睡吧。”
“你在外面吗?”
“嗯。”
“你那儿挺吵闹的,是什么声音连续不断?”
“……”雇佣兵先生伏低身体,快速转移了阵地,换到下一个遮掩物后,从制高点向下俯视,那些袭击者的身形在他眼里一览无余。
他端起冲锋枪,长扣扳机不松手,子弹如流水般宣泄下来,底下的人便接二连三中枪倒下。
整个天鹅湖似乎都被血色染成一片红。
他松开了握着麦的手,用轻快的语气说道:“烟花,我们这儿在放烟花呢。”
“烟花?”赵嘉言把手中纸张折好塞进了信封里,黏上邮票,写下地址封口,打开家门走了出去。
俊秀少年站在空阔的大街上顿住脚步,抬头仰望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的夜空。
“一定很美,我都听见有人在尖叫了。”
雇佣兵先生望着下方因为战友覆灭而崩溃尖叫的几个残兵败将:“的确。”
“不!……”
“他们在喊什么?”
“欢呼罢了。”
俊秀少年沿着大街走着,最终脚步停在了邮箱前:“默怀,告诉你一件事。”
“……我爱你。”他轻声说。
正端着冲锋枪指向最后一个活着的袭击者,少年脚步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瞬间的怔愣,全副武装的男人正一脸崩溃地坐倒在地,挣扎着提起枪向少年开去。
“你在听吗?”对方温润的嗓音传来。
月光终于从一片厚厚的云层中露出一角,给少年们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清辉,任是你手中握着什么,都显现出一份圣洁的味道。
“砰——”男人的胸膛中枪绽放开一丛血雾,如烂泥般瘫倒在地上。
同一时刻,一滴水珠落在信封上,握着信封的手最终将其投入了邮箱中。
少年收回枪,松开了麦:
“……我知道。”
另一头,空旷的大街上一个人影静静地伫立着,垂在身侧的右手中握着的手机,传出了几不可闻的这三个字。
绝色少年走到吓傻了的流浪汉面前,天使般的脸蛋上露出一个笑容,他将手盖住了对方的眼睛:“这只是一个梦。”
他摊开另一只手,掌中静静地躺着一颗小小的胸章,上面是三个英语大写字母,他漂亮的眼中一闪一道血色:
——dkn。
这时耳机中传来了“嘟——嘟——”的忙音,通话被挂断。
他摘下耳机,身上裹着染血的外衣,纤细的手臂抱着一把黑漆漆的冲锋枪,静静地坐在公园长椅上,他抬头望着天上时隐时现的玉蟾,这座以天鹅湖命名的公园里此时横尸遍地,唯一的活人也就显得了无生气,良久过去,少年露出一个苦笑站起来,抖落一身寒冬的夜露,举步离开。
……
韩弈不知道在床底下的空间中静静躲藏了多久,直到床板发出被翻转的隆隆声,他手中紧握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向着光线渐渐透出的方向挥舞过去。
雇佣兵先生伸手接住了青年的攻击,手腕一翻把刀夺过来扔到了一边的盘子里,笑眯眯地望着床下双眼显然还未适应突如其来光线的青年,对方总是冷酷板着的俊脸此时正因为涣散的眼神而显得些许迷茫,总是紧抿着的双唇也微微张开,流露出几分难得一见的天真。
兵叔看着眼前的景色,莫名觉得心情一松,大开杀戒后身上未散的戾气也随之淡去。
待韩弈适应光线,一身清爽白衣的美少年映入眼帘,对方带着沐浴后利落清香的双手伸过来,把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身体已经失去知觉的青年扶了起来,伸手给对方细致地按摩。
韩弈长舒一口气,不自觉地翻身把肚子朝着对方,用动作示意这里需要照顾,美少年见状莞尔一笑,一双白嫩小手搭上了韩弈有力的腰肢。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青年面色一整,刷地坐起身来:“你,你……”
他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为什么家里会闯进一群全副武装的人?难道真的是要杀他吗?他只是一个黑社会小头目而已。还有这间房的床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机关?
更重要的是,那群人现在去了哪里?而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做得很好,果然没让我失望……”兵叔话说到一半,却被沉寂许久的系统,以一种尖锐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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