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幼沉声喝道:“先不要动!得先看清楚怎么回事,这是动了什么机关,未必将机关还原即可消解……”
“离开这里!”柳七大吼道,“迟则生变,韩衡,孩子给我,米幼你背他……”
话音未落,三人都没注意,他们背后那堵石壁上,长四五米,宽一米的一方石块悄然突出,一瞬之间,三人都被撞落水中。
黑色漩涡飞快转动,吞没他们的叫声。
韩衡本能紧抓住手能碰到的唯一一只手,然而,水流太快,落水之后终于都没能抓住,随水流被吞入地下。
漏斗一般的水流渐渐平息,水潭表面一派风平浪静,天光重开,金鳞渐次在碧色水面上铺开,霞光万道,令人神往。
莺燕婉转,春花黄嫩,正是柔和春景初初绽放之态,风过处,新叶遍洒碎玉,随风摆细条,遮映住那一方山石,杳无痕迹。
狼狈坐起身来,咳出两口脏水,韩衡伸长脖子把卡在嘴里的水草吐出。
“儿子呢?!”他翻身起来,就看见不远处柳七已经坐起身,君晔灏的小被子全湿了,柳七手足无措地看过来。
“没有换洗的衣服了,怎么办,给他脱了吗?脱了也冷。这是哪儿?”
四周都有油灯,灯光微弱,是一条暗道,逼仄得很,最多能容得两个人并肩而行。
“大人。没事吧?”米幼从暗处踉跄着走过来。
韩衡摇头,抱过君晔灏,把儿子剥得光溜溜的,敞开袍襟,君晔灏自然而然就软趴趴地把脑袋搁到韩衡胸怀里,全身都是肉呼呼的,手臂像刚长出的嫩藕,可爱得让韩衡抓狂。加上这肉丸子是自己生的,颇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得意劲。
“你衣袍也是湿的。”柳七提醒道。
韩衡把孩子裹在怀中,重新系上袍子,道:“没事,让他睡,我身上暖和。风寒好了,暂时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着凉。别耽搁了,上去看看。这是在哪儿?在水潭下面吗?”
“有可能,但也可能已经漂出很远了。”柳七拽了拽韩衡的袍袖。
韩衡一脸奇怪地看他。
柳七蹲下去,脱韩衡的靴子,把水倒出来,微凉的掌心握了握他的脚,重新给他穿上,起身时注视着他,“冷就告诉哥。”
韩衡嗯了声,不远处有张石桌,桌上有一支火把,被人点燃过,不过已经许久没有动过,沾染了潮气,废了不小功夫才点燃,冒青烟。
“我走前面。”柳七上来想拿韩衡手里的火把。
“不用。”这条暗道一眼望不到底,但很窄,石壁上什么也没有,只泛着一层水光。
“还是我走前面。”米幼插嘴道。
“我来,万一有机关……”柳七已经对自己贸然动了机关很懊悔,语气急躁起来。
“应该不会。”
“让你给我就给我,听话。”柳七威严道。
韩衡翻了翻眼珠,“好好好,给你,要不是你好奇心太重,动了外面那玩意儿,咱们也不会掉下来,好奇心害死猫,你要是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吱一声,大家伙一起看,商量着办,不要再莽莽撞撞了!”
柳七不耐烦道:“知道,小屁孩。”
“……”这几个月韩衡都活在众人的顶礼膜拜中,对国师的身份也已经很习惯了,陡然被这三个字砸晕了,嘲道:“大屁孩。”
柳七:“……”
米幼哭笑不得,一再提醒韩衡把儿子抱好,并且保持警惕,跟柳七一前一后保护韩衡。
这密道之中,任何响动都会被扩大无数倍,脚步声格外清晰。
君晔灏在韩衡怀里动了动,哭腔窝在嗓子里卡了两声。
“看看孩子。”柳七立刻停下脚步,拿着火把回来看君晔灏。
君晔灏睁大两个黑眼珠盯着他,满脸机灵劲,手搂着韩衡的脖子,转头看柳七。
柳七继续往前走。
“咔咔,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君晔灏一嗓子,顿时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火把唰的一下出现在君晔灏面前。
君晔灏眼角挂着一星泪光,眨着大大的双眼瞧他,“???”
“别理他,他想玩儿你的火把。”韩衡狠揍了他儿子屁股一巴掌。
柳七在前面走了十来步,突然整个人凝固了,浑身僵硬。
“走啊,他没哭。怎么了?”韩衡视线下滑,看见柳七保持一脚前踏的姿势,整个身体向前倾,那只迈出去的右脚堪堪下陷在一块半米见方的石板中。
“大人,后退。”米幼抢前一步,把韩衡往后拦,锵然一声拔出剑。
韩衡一时满脑门冷汗,柳七本就是边走边试探,已经加倍小心,还能中招,简直防不胜防。
“你觉得是什么?”韩衡小心翼翼地退后两步站定,小声问米幼。
米幼道:“不知道,可能是箭,大人不用怕,有我在。”
“不是箭,前后都没有机关,这条通道太窄了,应该不是箭。”
韩衡道:“会是暴雨梨花针吗?”
“……”柳七愤怒道:“别胡说!”
“如果是飞针,确实不好应对。”米幼道。
“别说了!”听他二人一唱一和,柳七感到两股战战,冷汗直流,心中天人交战,如果真的在这里毙命,他还没有告知韩衡他的身份。算了,要是真的死了,又何必告诉他,平白惹他伤心。
“你先不要抬脚!”韩衡平地一声吼,在密道里形成巨大的回声,差点把柳七耳膜撑破。
“怎么了?”柳七战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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