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晟坤心里冷笑: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
“国师愿意与本王结交,是本王的福气。”
韩衡伸手哥俩好地拍拍陆晟坤的肩,朝他挤眉道:“那是自然,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到王爷这儿来了。不过好歹是宫里带出来的信儿,王爷您看是不是?”韩衡拇指与食指摩挲,用眼神示意陆晟坤:你懂的。
“老孙,去取五千两银票出来。”
怪不得这小子这么积极,原来是为了钱,多半跑路到上齐来已经花光了盘缠,现在一穷二白,光靠一张嘴骗吃骗喝,怎么塞得满这个大梁明帝座上宾的骗人术士的胃口?人都有弱点,陆晟坤最擅长就是观察别人的弱点,并且对症下药直击重点。
韩衡看见银票,两眼放光,闪烁着星星。
要命,陆晟坤感觉有点压不住心里的嘲讽要露到脸上去了。好在这位国师注意到的只有钱。真是有脑疾,眼皮子太浅,五千两就高兴成这样,看来明帝也不怎么愿意在骗子身上花钱,什么神算,都是扯淡。
“行,那我就告诉你。”韩衡随手把票子揣进怀,正襟危坐起来,看了旁边的管家几眼。
孙管家连忙带着下人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韩衡和陆晟坤两个人,孙管家还贴心地把门关紧,检视一遍把下人都打发到数十米外以防有人偷听。
“这些年陛下一直有一支暗部在外活动,监视京中官员一言一行,王爷可还记得这两年里发生的无头命案?”
陆晟坤气定神闲地笑道:“天子脚下,何来的无头命案?国师说笑了。”
“好吧,其实不能算无头命案,而是,明明是被人杀害,却伪装成自杀或是病故。就说一例最近的。”韩衡拉开和陆晟坤之间的距离,喝了口茶,翘起脚把身往椅背上靠,低声道:“户部的王大人,前不久得了痢疾而死,其实不然,他是得知了一桩惊天大事,被人杀人灭了口。”
茶杯跌在陆晟坤的袍子上,他连忙站起来,边拍袍子边满脸歉然地朝韩衡道:“水太烫,没拿稳,本王现在去更衣,去去就回,请国师稍候。”
前脚走出那间屋子,陆晟坤感觉夺命一般的压抑和窒息才从喉咙上松开,他满面阴沉地回房间去换衣袍,脑子片刻也停不下来,无数纷杂的念头让他惊疑不定。
这位王大人,确实是被杀,可谁也不知道,他的人下手极其缜密,一刀割断喉咙,多的话都没留下一句。王庆峰的一位夫人一名妾室以及儿子,加上他府上那十数口人,都在事后数日离开京城。
回乡途中,他派的人把这一行人全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就是要找,也很难找到尸骨。
这个从他国来的国师,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陆晟坤觉得有几个可能。
第一,京兆尹的曹正邦搭上这艘大船,打算和自己分道扬镳了,因为王庆峰那件事的善后有曹正邦一脚。
要么,昨晚这个国师在宫里,从他皇兄那儿听到的。可听韩衡的语气,显然不是那时候听到的,这也不是他要说的那件大事,这只是个引子。
还有一个可能,可这个可能的可能性实在太微茫,陆晟坤实在不愿意相信。那就是——都是大梁国师自己算出来的。
这他妈不是瞎扯淡吗,他要是能算得出来这事,他能算不出来给皇兄下药的就是他这个弟弟?
不行,不能慌,这还什么都没说他慌个屁。
再不济,现在人就在他府上,大不了……
一抹凌厉杀光闪现在陆晟坤的眼眸里,正好被开门出来的爱妾撞了个满面,绝美的女子低头间十分妩媚,陆晟坤不自觉把手搭在女子肩上,温柔道:“方才不小心把茶打翻在衣服上了,去帮本王挑一件你喜欢的样式。”
女子柔柔一笑,牵起陆晟坤的手把他往门里带。
手上温柔细嫩的触感拉回陆晟坤的神志,他一颗心回到肚子里,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他要好好会一会这位国师。
等陆晟坤换好衣服回去,离门口还有数米,他刻意放缓了脚步,自己也闹不明白出于何种心态,想偷偷看一下他不在的时候,那个国师在干什么。
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黄金卷是没有了,不过有才出来的鸡蛋羹和酒酿圆子,大人可想用一些?”
“酒酿圆子吧,对了,这个酥饼再给我来两个。”
走进门,陆晟坤看见的就是吃得一下巴都是饼渣的大梁国师,顿时为回去的路上的紧张感到好笑。
这分明就是个骗吃骗喝的,差点给骗了,果然要观一个人在无人时的表现,才能知这个人的本性。
怕冷落国师让自家主子吃亏的孙管家还不知道,在他主子眼里,他根本就不算一个人。
“又让国师久等了,失礼,太失礼了。”陆晟坤回到韩衡旁边坐下。
韩衡喝了口茶,随意擦去嘴边的饼渣子,一挥手:“不失礼,你回来得挺快的。”
不回来好让你把本王和爱妾的早点全吃光吗?
“国师接着说。”
孙管家再度离开,正要关门,听见国师吩咐:“那两样东西你给我包起来,等会我带回去吃。”
陆晟坤皮笑肉不笑地说:“驿馆膳食这么差,用不用本王派两个厨子过去给国师使唤?”
“不用,我就随便吃吃。”
随便吃吃在这么重要的密谈以外,还要让人包好带走,国师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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