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觉得如今唯有一个忍字可走,临江王妃被劝了一回,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了,含着眼泪拉了儿子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些
可是楚景行的消息却也是灵通的-----他是王府世子,递进王府来的消息,哪里会有不过他的手的?
他都知道了。
可是若是换做从前也就罢了,蠢就蠢了些,娶回来大不了如同圈养一只哈巴狗儿那样,哄上几句便供着便是。
偏偏李桂娘是那等烂泥扶不上墙的,口口声声自夸说这么多年如何用金子银子堆出来的,教养如何好,可却只是被挑拨了几句,便全然没了章法。
这种耳根子这么软的,真的娶回家来,她难不成还会真的倚靠夫家?她就是一只风筝罢了,线还牵在隆庆帝手里,隆庆帝让长缨长公主动动手指,她飞的再高,一拽就被拽回去了。
何况这风筝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调唆了她,哪怕她真的能成,能给卫安一个下马威呢,他也认她一个虽然糊涂却厉害的好处。
偏偏她连卫安一个手指头都比不过。
算起来若是娶进来的,能是卫安就好了。
偏偏现在卫安已经过继给了郑王,名义上便是堂兄妹了,怎么使得?
他嗤笑了一声,抬了抬眉毛。
临江王妃便越发的觉得亏待了儿子,要哭不哭的看着他,半响才收了眼泪,冷笑了一声:“现在还没到那个份上,就算真进来了,母亲也替你办的风风光光的。”
怎么办的风风光光的,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楚景行笑了一声,收起所有的心思,冲临江王妃轻声说:“我知道了,母亲放心吧,别为了儿子这么操劳,儿子的事,父王和儿子,心中都是有数的。”
临江王妃知道儿子是个自小就有自己主意的,听他这么说,又叹上一口气。
楚景行住在陶然居,名字取的好,意境也好,上头三个大字,还是他自己写的,横平竖直,极有风骨。
他进了屋子便吩咐人:“比照着上回送的礼,再重一分,往长缨长公主府送去。”
既然帝后要他娶李桂娘,李桂娘和长缨长公主也硬赶着想要赶趟,他就让这趟水再混一些好了。
倒是长缨长公主笑了笑,让人把东西送进后院女儿房里。
李桂娘正同仙容县主说笑,这些日子她不吃不喝的沉寂着,连脸儿都瘦了,下巴尖尖的,倒是比从前更清丽了几分,最近又磨得憔悴了,那盛气凌人的模样收了起来,比从前还添了几分颜色。
收到外头送的东西还先是一愣,等问明白是哥哥们送来的,便掩着嘴有些得意的笑起来。
“这帮没良心的,现在才想着我!”
仙容县主也笑一回,见她兴冲冲的去瞧,便也跟着瞧一回,李韶搜罗的东西最是合李桂娘的欢心,都是女孩儿家爱玩爱带的。
剩下的沈琛等人送的,都有些俗气,不是那等金的便是玉的,李桂娘看过就扔在一边了。
她心里还记恨着当初沈琛他们开盘口的事呢,虽然当初沈琛他们都说以为她会赢才开的盘口,可到底面子上过不去。
等瞧见楚景行的,却拿出来看了一回才点头:“这倒有些意趣了。”
仙容县主手里的扇子便晃了一晃,顿了顿才哦了一声:“哦?怎么个有意趣法儿?”
凑过去一看,却是一套十三厢的首饰,一套都是俱全的,还有金子打的小梳子,看上去虽金光灿灿的,却并不显得俗气。
她笑了一回,便仰躺在床上呼出一口气来:“这下才算是活过来了”
她拿着帕子盖在脸上,并没看见仙容县主的脸色,紧跟着又道:“一个卫七,就招惹出这许多事来,我实在厌恶极了她”
过了好一会儿,仙容县主才接了话:“你消停些罢,现在风头才刚过去,才好些,又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等舅舅知道,看训斥不训斥你。”
李桂娘便嘟起嘴:“舅舅再没为这个训斥我的,不过是我面子上没做太好看罢了。”
仙容县主原本还想劝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又住了口。
懒得说了。
她再跟李桂娘说了几句话才告辞出门,迎面又撞上了李韶,李韶是给妹妹淘了许多外头竹子编的小篮子小玩意儿来的,自己抱了一只大竹篮子,里头摆着那些小巧玲珑的玩意儿,一个个漂亮的很,见了仙容县主便笑着立住了脚喊了一句阿晟。
仙容县主也跟着笑起来:“给桂娘寻来的?”
“可不是,这丫头就爱这些小玩意儿,我想着今天有空,便出去给她寻了些。”李韶笑了,又留仙容县主用饭:“用饭了不曾?我前天跟洪文出去猎了几只竹鸡,今晚便炖竹荪,你也留下来一道罢。”
仙容县主笑着婉拒了,坐上马车才觉得脸上的笑已经有些僵硬。
同样是公主的女儿,可是却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平时处处让一头就算了,可李桂娘这回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竟然还能重新缓和过来,而且还仍旧被长缨长公主宝贝的如同什么似地。
她觉得心里有些不平了。
心里知道这是不对的,便尽量压下去。
可一压再压,到了看见李桂娘那满屋子的礼物,看见那套十三厢的首饰,终于有些压制不住了。
她眉梢眼角的笑意瞬时收敛,闭上眼睛趴伏在桌上,心里冷笑了一声。
红花既然只能有一朵,为何非得是李桂娘?
她已经当绿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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