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衍圣公家的堂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卫安不好一直住在镇南王府,老王妃让庄奉送卫安回定北侯府。
庄奉满肚子的不情愿,他委屈的像是一只小豹子,站在父母亲身边红了眼圈:“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是人都有脾气,老镇南王妃却从不把他当成人,一点儿不关注他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一门心思的要把他跟那个惹人厌烦的卫安撮合到一起。
半大的少年早已经通晓人事了,只要想到以后要同卫安这样的丫头过一辈子,他就满心都是不平和愤怒:“凭什么?!谁要娶那个刁钻蛮横的丫头!母亲,您没听说吗,在普慈庵......”
镇南王妃林氏面上始终噙着温和的微笑,看一眼沉默不作声的丈夫,招手把儿子唤至跟前来,轻轻摇头:“她做了什么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是你祖母的心肝儿肉......”她摸了摸庄奉的头,语气不急不缓:“你们是指腹为婚的......”
庄奉的脸一瞬间变得紫涨,心中的屈辱几乎要破体而出。
从小就是这样,明明他们是名正言顺从族中过继过来给镇南王府这一支继承香火的,可是被老王妃弄的好像是来他们家讨食的似地,凡事总要伏低做小,好像庄家拿的不是圣上赐下来的爵位荣光,好像他父亲拿的不是叔父打下来的祖业一样......
镇南王妃还要再说什么,镇南王却已经不耐烦的咳嗽了两声瞪着他:“啰嗦什么?!叫你送就送,哪里来那么多废话?你学的规矩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遵你祖母的命是孝道,爱护你表妹是你当兄长的情义,你连这个都不懂?!”
庄奉向来怕父亲,铁青着一张脸,到底去老王妃的院子请卫安。
卫安自己却没出来,遣出来一个婆子告诉他:“我大哥哥会来接,不必劳动表兄,兴师动众的反倒不好,要是耽误了表兄读书,反倒是我的不是了,多谢表兄盛情。”
他盛怒之下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站在原地惊疑不定。
这不是卫安的作风。
卫安这个人,哪里是会替别人着想的人?
他鬼使神差的又想起那只风筝,卫安好像知道那只风筝的来历,甚至知道那只风筝原本是他要送给胜蓝的......
老王妃隔着帘子有些审视的盯着卫安瞧了一眼:“安安,他是你的表兄......”
卫安知道外祖母从来就想把她跟庄奉撮合成一对,这是老王妃为她铺好的路,她如今拒绝,既让老王妃伤心,又叫老王妃起疑,就笑着倚在她肩头上:“外祖母,大哥哥已经不吓我了,他还亲自来接我......”
她对人的要求竟就这样简单,只要别再吓她,只要稍稍对她露个笑脸儿,就能这样知足,老王妃替她委屈吗,心里怀着心酸,面上却不愿意扫她的兴,顺着她的话点头:“是,不喜欢我们安安的,那都是眼睛长坏了。”
这才让陈嬷嬷等人替卫安收拾了东西套了马车装箱。
镇南王亲自见了卫琨这个姻亲家的小辈,给了见面礼,又问他可想好了在哪里当差等等,见卫琨进退有度很是满意,笑着让庄奉送到门口。
庄奉还没从卫安的转变中回过神来,卫安好像真的转了性子了,从头到尾真的连瞧也没瞧他一眼,好像他就是个再陌生不过的陌生人。
一直等到卫家的马车走远了,他还觉得自己或许是没睡醒,不敢相信那个麻烦精竟然没在他家搅弄出什么惊涛骇浪,不敢相信这回胜蓝表妹竟没再受折辱。
卫琨亲自来接卫安,特意在马车外头提醒她:“祖母这几天心情不好,你谨慎些。”
心情不好......
卫安立即就想明白了卫老太太心情不好的缘由,上回就听卫琨隐约提过,朱芳为了个姨娘同卫玉敏过不去,在家里摔摔打打给卫玉敏脸色看的事,现在看来,恐怕更加变本加厉了吧。
这些上层人杀人,从来都是不用刀的,杀人不见血,总知道往哪里捅最痛。
她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应一声,马车就剧烈的摇晃了一下,中间小几的茶盏骨碌碌顺势滚落在地,连壁盒都滑落出来,蓝禾眼疾手快的扑过去搂住卫安,声音粗重带着些惊慌:“小姐,您没事吧?!”
卫安的手背被滚烫的茶水浇得红了一片,却并没时间喊痛-----这里可是朱雀大街,禁止跑马,时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回巡视,连那群纨绔也没胆子在这里胡闹,好端端的,为什么走着走着,马车会这么剧烈的颠簸?
卫琨强自控制却还是带着些颤抖的声音立即传进来:“小七,你没事吧?”
卫安忙答应了一声,就听见卫琨在外头吩咐马夫:“换条路走!”
好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样,接下来的路卫琨赶的又急又快,虽然绕了一大段路,却仍旧算是快的回了定北侯府。
卫安白嫩的手背上红肿的厉害,才刚下了马车的蓝禾和汪嬷嬷簇拥着她都要先看她的伤口,卫琨伸头一瞧,发现她的手已经肿的老高,就有些慌,忙吩咐汪嬷嬷:“快领七小姐到三夫人房里,她那里有烫伤的药膏。”
自己却匆匆忙忙直奔合安院。
什么事让卫琨这么着急?卫安略微有些愣怔,回头问汪嬷嬷和蓝禾:“才刚你们有没有听见,马车外头好像有哭喊声?”
汪嬷嬷那时候在后头的马车上,没同蓝禾一样一心扑在卫安身上,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好像是有哭声,阵仗还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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