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涂凌云指与他那兵士,这会儿还跟他身边。见他把弓箭背在背后, 眼睛里露出些许好奇之色,却也没多问, 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回来, 递过来一身铠甲。
“将军让您穿上。”
林铭玉接过来, 展开看,一样的玄色,只头盔与寻常兵士无异。那兵士帮他穿上,厚重的铠甲披挂在身,林铭玉陡然觉着自己背上一个沉重的包袱, 颇不习惯。
他们的人马堵在官道正中, 左右两翼各有埋伏,林铭玉还见着一队人马,马蹄上包着厚布, 风驰电掣一般从官道上消失。所幸天未降雪,黄沙一扬,马蹄驰过的印记就消失无踪,并不怕对方知晓。
半个时辰之后,天地相接处出现了一个点,渐渐迤俪出一条弯弯曲曲地线。
来了。
林铭玉不由得握紧缰绳。队伍前头传来命运,所有的人开始往前走。伪装的偶遇,对方很快就发现了前方的军队,行进的动作有片时的停顿,不多时,几匹探马跑过来。林铭玉在队伍中间,听不清双方交流了什么。只见探子又跑了回去,那头的队伍一阵仅仅去去地扭动,长线化成长长的方阵,继续向这边移动。
很快,双方迎面只隔一箭距离,林铭玉清楚地看到,足有上千个穿戴大洪服饰的兵士押运这批粮车,领头的是洪人,手里拿着令牌,正在与涂凌云说话。
“这里是大洪粮草押运司副使押送粮草前往未兴关,所奉皇命,军情紧急,前边那位将军所属,速速让路!”
涂凌云身边的将官接过令牌,验过确属于兵部所颁,又接过他文书看,上边有弋阳府衙知府、将军印,对涂凌云禀道:“勘验无误。”
涂凌云把目光从百余辆粮车上收回,目光微冷,肃声道:“拿下他,余者杀!”
那领头闻言骇然,不及示警,便被一槊放倒马下,踩着颈背被捆得扎扎实实。突遭打乱,那边的人就乱起来,涂凌云已经拔剑前指,当先冲了过去。
“杀,杀,杀!”喊杀震天,林铭玉被裹挟在往前冲的兵士队伍中,身不由己地被淹没在交战的人潮中。
“哪里来的狗将军,孩儿们,护好粮草,给我杀了他们!”对付阵中冲出来一人,眉眼轮廓深邃,不似洪人模样,明显是个蛮人,手里提着两条狼牙棒,气势汹汹地冲涂凌云杀过去。
他身后跟着几十名蛮奴士兵,个个人高马大,□□骏马皮毛油光水滑,一下子就在乱斗的人群中撕出一条裂口。
眼见涂凌云危险,林铭玉不及细想,张弓引箭,瞄准一个蛮人便松开拉弦之手,这一箭如流星赶月,准确命中对方脖颈,那人连痛呼都没呼出来就掉在马下。
领头那蛮人已经冲到近前,一手狼牙棒撩倒一个士兵,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往涂凌云头脸砸过去。
“保护涂将军!”林铭玉急喊。
一面手里弓箭连发,偏其他蛮奴已经跟上,即便射中几人,也不能伤那头领分毫。
林铭玉叫了一声糟,脚下加紧马腹,连人带马急冲过去。
“嗤”,金铁交击,放佛空中已经迸射出火星,涂凌云双手持剑,格挡住对方奋力一劈,同时腰间用力,带着被架住的狼牙棒往侧边一送,卸掉这股劲力,双剑连刺,直扑对付面门。
林铭玉吊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呼出来,这时候,才发现左右两翼埋伏的人已经杀将出来,把四下里冲出来的蛮人重新收紧在一处,自己这边已经站了上风。
涂凌云原是诱敌,待这蛮人头领觉出不对,已经深陷在敌方阵中,越性要杀了涂凌云解恨。然而涂凌云既已达到目的,身边怎会无人相助,只从两旁抢过来几位副将,把那人拦下来。
林铭玉见此,便不再冲过去,只他离得也近,到底身在乱局,蛮人一时半会儿还在垂死挣扎,见着人便砍。尤其他先一把弓箭,射杀好几个蛮人勇士,此举大招仇恨,一时把自己身陷危局。
林铭玉骑射工夫在宫中一众十来岁少年中还算排得上号,拳脚功夫却不够看。此时被人近身,招架起来左支右绌十分狼狈。
一双剑刺过来,把林铭玉面前举刀杀来的一个蛮人刺了两窟窿,那人怒目圆睁地怒号了一句蛮语,扎在胸前的双剑奋力一搅,抽出来时带出一蓬飞溅的血浆。林铭玉只觉得脸上一热,鼻尖闻到一股浓重的腥味。
身前那人已经被涂凌云一脚踢开,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别发呆呀,跟在我后面!”涂凌云大声提醒。
林铭玉忙提了弓跟上去。
这一仗持续了小半时辰,蛮人先是硬拼,见他们这人多势众,便往后退,却被提前绕道后边的人阻拦正着,四下来合围,再无一个逃脱。
剩下的事情,有人去收拾,林铭玉被涂凌云拉到临时扎起来的营帐里时,全身还是热血状态。
“擦把脸,待会儿让人给你烧水送去你帐内,自己上些药。”
林铭玉听了,情绪上还没从方从的冲杀中回过神来,木木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涂凌云自己摸了一把脸,回身看了他一眼,又把巾子投到水里,拧了一把递过来:“怎的?害怕?”
林铭玉咬咬牙,接过他手里的热巾子,声音闷闷地传过来:“不怕。”
是真不怕。他只是还没有习惯,没有习惯杀人,没有习惯热血撒到脸上的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不过,若今日被杀的,是涂凌云,是保护他的将士,那么他宁愿死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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