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森的心思却不在那上头。他倾听着她细柔的嗓音,近乎着迷地注视着她。
房玄菱穿着一件简单的蕾丝上衣,白底碎花的短裙紧裹住她苗条的下半身,长发在脑后扎成马
尾,看起来年轻而活泼,仿佛只有二十岁。
“……目前园内已经聘请了几位专任老师,除了美语之外,我还打算加入音乐和艺术的课程,让幼稚园朝多元化教学发展。”她转过头来,这才察觉到他的不专心。她调皮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谭先生,你神游到哪里去了?”
谭森笑着抓住她的手。“小朋友都放学了,你这个园长也该下班了吧?”
她扬起秀眉,瞅着他看。“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我开了一个早上和一个下午的会,刚才脱身。”他满脸委屈地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一个饥肠辘辘的男人吃个有点早的晚餐呢?我大概从早餐过后就没吃东西,快饿死了。”
虽然这么说,他看来却依然神采奕奕,一点也看不出疲累的样子。这是他们重逢以来,她第一次看见他这么轻松自在的样子,令人几乎无法把他和之前那位冷漠的男人联想在一起。
当他对她展开如恶魔般魅惑人心的微笑时,她根本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看身于一家幽静的咖啡馆。由于还不到用餐时间,咖啡馆里人并不多,轻柔的音乐飘扬在空气中,气氛恬淡而温馨。
“幼稚园现在的规模比我印象中大多了。”侍者离去之后,谭森问她,“很累吧?”
“不会啊。幼稚园里现在有十二位老师,大部分都是跟着妈妈创办幼稚园到现在的,每个人都有着办好基础教育的共识和热诚,自然也就不觉得辛苦了。”
他微笑了起来,注视着她双眼发亮地描述着幼稚园里的种种。接下来在用餐的过程中,他们随意地闲聊着。她告诉他在教学上所遇见的趣事和甘苦,他也仔细地倾听着,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从前,他们的分离从不曾存在过。
“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每年暑假,你父亲总会送我们到乡下去住一阵子。”等侍者撤下餐盘之后,谭森才思索地问道:“那栋房子还在吗?”
“不在了。”房玄菱浅浅地微笑,露出唇边若隐若现的小酒窝。“高中毕业之后,我到加拿大
唸书,再加上爸爸和人杰一直忙于公事,所以房子便一直闲置着。前两年因为公司需要资金,所以人杰把它卖掉了。”
“真的?”
“嗯。我原本和人杰一起住在原来的地方,前两年为了上课方便,我才买了现在住的这间小公寓。现在我和人杰有空时便一起出来吃个饭,各自有各自的空间,这也没什么不好。”
谭森有些讶异。据他所知,那栋房子是房氏夫妇结婚时买下来的,一直陪伴着玄菱和人杰长大,也是他记忆中的一部分。虽然玄菱的表情十分平静,但他看得出她眼里的不舍。
“对了,你觉得那位赵东恒怎么样?”他不着痕迹地改变话题。
“赵东恒?”她扬起秀眉,一个模糊的印象闪现脑海。她记得这个人,那天晚上他一直对她非常慇勤,虽然她婉拒了他提出的邀约,但他倒也相当有风度。她有些意外谭森居然会和她提到这个人。“我记得他。怎么了吗?”
“他对你印象非常好。”他轻描淡写地道。“赵东恒是做珠宝生意的,身家背景还不差,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为人还算诚恳正直,是个不错的对象。如果你对他也有好感,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房玄菱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唇边闪现一丝玩味。“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装
饰华丽的花瓶,周旋在一个又一个的拍卖会上,只等着贵客上门估价,出价最高的便能买下我。”
“我并没有这么想!”
“我知道。”他震惊的表情令她微笑了起来,她偏过头瞅着他看。“我想起人杰说过的话。他说我们现在今非昔比,长兴实业和圣柏德幼稚团要继续稳定地经营下去,都必须仰赖你,我们真的成为你的包袱了,是不是?”
“我从不认为你们是我的包袱。”他闷着声音道。
“也许你不这么想,但我们的确是,不是吗?”见他还想说话,她微笑地伸手制止了他,目光熠熠发亮。“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谭森。我知道你的好意,也尽力不让自己为你添更多的麻烦,只是你真的不用那么费事。”
他静了下来,不再辩驳,只是近乎眩惑地注视着那张姣美的脸蛋儿,看着那细致的眉眼,如玫瑰花苞颤动的小嘴儿……他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那个小玄菱已经长大了,直到现在,那纤细娇柔的身躯能引起所有男人的渴望……包括他的!
一阵紧绷的热度在他血管里奔窜着,他猛地一甩头。
“走吧。我该送你回去了。”他粗声说道,然后站了起来。她不明所以地注视着他,不知道是什么令他的转变如此之快。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有交谈。一路上,房玄菱不停地偷偷看他,想找出令他突然沉默
的原因,但却徒劳无功,一阵失望的空虚感在心中闪现。
那个会对她温柔微笑的男人消失了,她恍惚地想着,虽然十分短暂,但已经够了,她不该要求太多的。
直到车子在她的住处外停了下来,她才勉强收回心神。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今天晚上很愉快。”她放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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