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他的手臂,急声问:“这是哪里?什么时候?”
该隐弹下我的脑门,“又调皮……”眯眼凑近凝视我:“还有不准再叫我该隐,叫哥哥。”
我懵。
该隐把我抱起来,放到一颗大石上坐好,“你以为你还真能走出伊甸园么?哥哥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没有翅膀,永远出不了这里。”
我继续懵。
该隐抬头望天:“那之上还有天地,我们是没有办法上去的。”
还记得第一次在伊甸园遇上该隐时他眼里藏不住的艳羡,那是对于羽翼的原始渴望。神给了该隐一切,唯独没有给予他天使的翅膀。即使没有翅膀依然能翱翔,但并不能减低他一分一毫的失落。都说神是慈爱的,但对该隐如此残忍。我微微心酸,脱口而出:“你不是没有办法,你只是不能而已。”神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将他禁锢在伊甸园。
该隐立刻低头看我,眉头拧得不是一般紧:“亚伯,你说什么?”
“啪。”我清晰听到脑里一根弦断掉的声音。
亚亚亚亚亚……亚伯?他刚喊我亚伯?!我穿成亚伯?!那个被该隐嫉妒的弟弟,最后被该隐大义灭亲的亚伯?
该隐催问:“谁告诉你的?”
我只好装傻:“哥~~你不是很厉害嘛,我随便说的……”我晕,这称呼真别扭,我舌头都抽筋了。
那么说来,亚伯时期……应是路西法叛变,我毁掉生命之树之后不久,那段时间我被神惩罚也不知做了什么,总之没有任何记忆。
该隐极疑惑地看我一眼,眉毛轻蹙,盯着我看了很久,但眼神很怪异,仿佛透过我看向别处。我被他看得有些恍惚,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做。
很突兀地,一丝宠溺又无奈的笑容绽放在唇角,他轻捏我的鼻尖,声音温柔:“调皮鬼……”我注意到这里确实是我熟知的伊甸园。人间界没有的远古树种,稀奇古怪的动植物,以及大到望不到边际的草原。
该隐忽而侧过头望向远处,嘴角无预兆地扬起。不是愉悦舒心的笑,那之中有让人看了就凄然的苦涩。
该隐从地上捡起一枚树叶,放在唇边。他的唇线很美,浅浅勾勒出他完美的唇形。他侧着脸,睫毛搭在眼睛上,格外长翘。
优美的旋律自他唇间溢出,一如那些年,他日日倚在树下为我吹奏的曲调。
我看着他线条清俊的侧脸,发了很久呆。
如果这是另一个梦……不如让我死在这里。
我坐在大石上,甩动着短短的腿,开始想东想西。亚伯时期……人类不是早被逐出伊甸园了吗?为何该隐和“亚伯”还在这里?我晕……想到头疼,干脆不想。
前面有一条匹练似的小溪流,我跳下石头,慢慢走过去。河边排布着星沙般的碎石,将整条溪流点缀得闪闪发光,阳光将河面变成光滑的镜面,微风却吹皱起几丝涟漪,仿佛碎裂一般。
我停在小溪边,垂头向溪面看去,身体几乎立刻站不稳,差点跌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全被抽离,勉强定下神才站稳。犹豫了一会,还是重新向水面看去。
水晶般的镜面映出顺滑的蓝发和湛亮清澈的蓝眸,面容温和如风。镜内的人张着惊讶的眼回望我,脸色转为苍白。
这明明就是缩小版的拉斐尔。
……亚伯就是我,我就是……亚伯。
我无神般地走回石头边,坐在大石上,耳边的音乐仿佛消失,只是呆坐着脑中一片空白。
“……哥,我们不回家么?”久久地,我终于问出一句话。
“嗯?”清渺的乐声静止,该隐转向我,眼神带了一丝疑惑,“你想回家?”
我也正奇怪着,为什么我会不想回家?但出口的话就变成:“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该隐有一秒确确实实愣住了,然后突然飞快走过来,一只手伸向我,却突然停在半空。我看到他表情极为挣扎,然后转为苍白。手定在空中,修长的手指缓慢握成拳,静静地收回去。之后直起身背对我,声音有些沉闷:“以后不要说这种话,知道么?”
“哦……”我觉得头脑发昏:“我……对不起。”
该隐又回过身来,脸上恢复温雅的微笑,一指弹上我的额头,“你今日异常得乖巧。”
我也微笑:“以后我会天天这样乖,哥。”
该隐的笑容僵在唇边,凝神看了我许久,表情忽而变得很激动,继而如同寂灭的星火般飞速黯淡下去:“你……是他……怎么可能……他更不会对我这样温柔。”
我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沸腾,我从未如此内疚后悔过。我以前对他不好,很不好,我让他这样难过。手指不自觉抚摸上他的脸,声音是自己也完全想不到的温柔:“哥,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我抱住他的颈项,把头深深埋在里面。“哥,我们回家吧。”
该隐背起我,天空在头顶旋转。
我在他颈中流泪。
对于我毁掉生命之树的惩罚,神将我堕入轮回成为该隐的弟弟亚伯。但这还不算惩罚。
该隐和亚伯,终将会对立。
他将杀掉我。
我们会彼此憎恨。
我不知道神为何将我那段时期的记忆删除,但我知道自那以后,我和他便分离了。
我以前对他做的一切,我从未后悔过。
但不代表我不会自责,我不会对他心存内疚。现在或许还来得及弥补,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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