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卫这个样子,闻祭也不好去处理思宏法师的事情,只好安排他先住下,自己这边照顾阿卫。他动用了暗线,传了封信给进中原去找人的宁深,三日后收到了回信。
信上字迹潦草狂狷,需要仔细辨认才看得出写的什么。闻祭看了几遍,才明白宁深的意思:把他一个人拴着,一面都不要见他。不知轻重缓急的时候,手里攥了什么东西,可不会管自己会不会把它捏死。
闻祭视线从纸上移开,看向一直盯着他的卫梓诸。卫梓诸从那天起浑身爆发出高热,没有消过一刻,换做哪个正常人还不烧傻了。昏睡的时候就安静躺着,只要一睁眼——就如同现在这样,死死盯着他,让他以为他是有意识的,实际上还是糊涂,只有被铁链捆着的手不依不饶地往这边抓挠。
他颇有些神神在在的想,他可不会放任自己被人捏死。他又想,是不是又该趁着阿卫动弹不得的时候,去找老和尚解决事情?闻祭最终还是否决了,他和老和尚的事情太复杂,并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得了的,结果更加难以预测。
他并不想这一次还是不告而别,阿卫一直说他憋着什么都不说,这也是阿卫极没有安全感的原因之一。总归,闻祭觉得还是有必要和阿卫好好谈谈的。
思宏法师这几日也不来过问,闻祭不去找他,他就在房内打坐诵经。也没人听得懂他在念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循环反复。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哆……”
卫梓诸内心所有的焦躁与不安突然爆发,甚至盖过了他本身的意志。他就像被束缚在这具身体里,能看见自己痛苦挣扎,而闻祭就坐在床边,注视着他。他想对他说很多,不要离开,留下来。他知道自己放任闻祭会是什么结果,如同阿阮那样,因为做了会后悔的决定,最终化为没有血肉的冰冷之躯。
持续的高热让人虚弱,卫梓诸陷入长达两天两夜的昏睡,闻祭就在这里坐着看着他。由最初的踌躇,逐渐静下心来,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
有些事情他是要说清楚的,说了会伤心也要说,无论伤心的是哪一个。
卫梓诸再次睁眼总算清明了,他焦急地就要开口,闻祭却好整以暇地拿水封了他的口,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提前开了口——
“我会离开这个地方的。早晚有一天会。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卫梓诸被他先发制人的话砸得一堵,几乎是要疯了,挣扎铁链的力道比糊涂的时候还要大,金属铮铮作响,叫人担忧它不够结实起来。
“为什么你非要离开不可?你又要抛下我吗?”
那双往日沉静的黑色眼睛此刻充满怒火,闻祭移开视线,不堪躲避。
他要如何回答?告诉卫梓诸,他要去救回自己的女儿,就算他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那样清楚明白地告诉他,让他觉得他在自己心里是比不上女儿的,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些?
可闻祭确实是在乎他的,在乎到不愿他与女儿作比较,如同左臂右膀,难舍其一。
如果叫他忘了初衷,不再固执寻求出路,那当时回到这个世界被困在小沙弥身躯里的时候,他就应当一头磕死在那大木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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