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再一两个月而已,那么难熬的一年都过去了,肖途却等不住了。他们在一起都七年了,却等不住这一年。
或许因为正是七年,所以双方都觉得疲惫。在还没懂的制造神秘感与距离感之前就在一起,太过互相了解之后,就太累,久而久之,在彼此身上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新鲜感。而肖途一路搭着快车不回头地朝前开,路过大千世界多少花花绿绿的纷繁景色,他却停滞不前,他不是与肖途一起前行的列车,他只是肖途习惯了停靠的一个站台。有一天那辆车开走了,去到下一个地方,就再也不回来了。
岑沐将那个造型精致的相框面朝下地扣在床头柜上,不想再看见那张脸。然后不脱衣服地就这么仰面倒在床上。他不想摔东西,不想喝闷酒,不想发泄,他只是觉得累而已,他想睡觉。
早上起来,客厅还是昨晚那个样子,被子叠得很整齐。只是茶几上多了个黑色的大马克杯,杯柄是只白色小人,还长着一坨小叽叽。
岑沐很无语地看着这个出现在他装潢素雅的客厅里的奇物。又仔细看了看,那孩子将自己的背包拾掇拾掇很小心地藏在沙发与茶几间的夹缝里,没有侵占多少公用领地。
是个很懂规矩的家伙。但看这马克杯,又明显还没长大,并且喜欢小偷小摸地搞点花样。
第二天是周三,但岑沐不用上班,刚结束了手头的项目,工作空闲了许多,他将之前的加班时间累积起来,补了几天假,连上周末,本来准备去海城找肖途,现在倒好,都省下来了。
他在家里发了一天呆,然后开始整理肖途的东西,衣物,书本,洗漱用品,俩人的合照。母上大人来了个电话详细解释,大意是亲戚家有些琐事需要小灰家里帮忙,所以要他把小灰照顾好了,别出差错。
傍晚的时候小灰急匆匆地赶回来换衣服,重新套上昨天那件灰蒙蒙的运动外套,并且问他,“木哥,我跟朋友去吃火锅,一起来吧?”
“不用了。”
“木哥你心情不好?”这小子察言观色,“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不是因为你。”岑沐把肖途的东西都收进垃圾袋里。
这小子于是蹭过来傻笑,“心情不好就出来一起吃火锅吧,我朋友都很好玩儿。”
岑沐人如其名地木着脸把他赶出去,他实在没有心情跟小孩子玩,有代沟。工作了几年后的人,都有些麻木,没这些孩子对着冒泡儿的火锅都能傻乐的激情。
把肖途的东西都扔掉,躺在床上抽烟。火星把床单烫了好几个洞,都没有察觉。
快十点的时候小灰乐呵呵地回来,拍着卧室门说,“木哥,我带了宵夜。你没吃晚饭吧?”
岑沐架不住他大狗一样挠门,一边觉得烦一边僵着脸出去,小灰把什么烤鱿鱼鸡肉串臭豆腐一类夜市上的玩意儿摆了一桌。岑沐很久没吃这些,忍不住拿起一串,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小灰一边跟他抢着吃,一边贱兮兮地傻笑,十分地自来熟,“木哥你真没吃晚饭啊?你怎么了?失恋了?”
岑沐没答话。
“咦,真的?木哥你长这么帅,谁敢甩你?”
“要不要我帮你把嫂子追回来,我很会演戏的,sè_láng、变态、小流氓,什么都行,你出来英雄救美。”
真是……烦死了。
岑沐坐在那里听他汪汪呜呜地唠叨,末了将沾了油污的空袋们包起来扔掉,教育他说,“xx路口左拐有间豆浆大王,街对面还有间港式茶餐厅,夜里都卖夜宵,比这些垃圾食品好。”
小灰一挠头,响亮地,“哎,知道了。”
岑沐又补了一百块钱给他,小灰死都不要,说都白住了,不能白吃。岑沐说你一实习生能有什么钱,烦不烦,收着,再啰嗦赶你出去。
小灰立刻住嘴,过了一会儿说,“那我留着钱,下次买。”
失恋的时候,天一黑下来,时间就开始变得特别难熬。坐在房间里看着天色渐暗,万籁寂静,心情就开始阴郁。岑沐坐在床边抽了一支烟,发了一阵呆,觉得难以忍受,于是换了套衣服,准备去酒吧。
小灰刚洗过澡,把自己那一大坨身躯努力地蜷缩在沙发里,正在姿势扭曲地举着手机玩游戏,一会儿紧张地皱巴着脸一会儿又颤着肩努力憋笑——担心爆笑出声吵到岑沐。
岑沐一肚子烦闷正在烧灼,一看这种没心没肺单纯快活的傻呆就羡慕嫉妒恨,恨不得把他那大笑的嘴左右开弓地扯开,塞个衣架进去。
开门关门的时候听见小灰奇怪地问,“木哥你这么晚还要出去?”
没答话,门已经带上了。
调酒师一看到岑沐就乐,“哎哟,沐沐,你好久没来了。”
“前段时间工作忙,”岑沐道。
“你家肖途呢?最近没回来?”
“分了。”岑沐平静道。
调酒师手一滑,岑沐眼疾手快地替他接住了杯子。
圈内消息传得太快,周五的夜晚肖途风尘仆仆出现在岑沐家门口的时候,劈头第一句话就是,“我听说我们分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是个长文的架构。。就是偶说偶构思了很久的那个现代文,犬攻x温柔受,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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