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如此,一时鸦雀无声,石念青自从到任以来,清正廉洁有目共睹,这时竟将所有奉银拿出来,全体震悚。
石念青又道:“诸位家小在此,花销大,比不得我孤身一人,若是有心,我们身为朝廷命官,要先为表率。”
本次信阳州官员共捐款银二百两。
此后,民间有一名叫做不弃的年轻人,带头捐银十两,并代表知州大人召集富户士绅捐粮捐资,仅两天时间,共筹募到白银一千两,粮二百石。石念青代表朝廷对对捐款多的人进行了旌表。
这晚回到住处,丢丢正在门口等他,月光底下看去,有点瘦弱,但是精神很好,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怎么不进屋呢?”石念青快走几步,不觉的就微笑了。
“也是刚回来。”
两人进了屋子,里面已经熏好了降香。
石念青不由得笑道:“这些天,这个味道闻得都有点厌了。”
两人用黄酒擦洗了手,一个年老的差役端了一壶解毒饮进来,石念青接了,让那差役下去休息。
石念青倒了两杯出来,递给丢丢一杯,半是正式半是玩笑道:“不弃公子,共捐银十两,我也要以示旌表。”
丢丢也接了杯子,慢慢的道:“那我是不是也要再三坚辞,最后推辞不过,只得受了?”
石念青将杯子里的茶饮喝完,对丢丢道:“这次你的建议的确取得收效,我亲自带头捐款,民间参与还算踊跃。”
他看向丢丢,目光里充斥的竟是以往从没有过的敬重,面前这个人,这么多年,他爱他,怜他,但是总想着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底下,宠着。
那份感情无疑是真挚灼热的,但是那里面有,有恩宠,有施舍,有带着身份和年龄的自上而下的占有,但却少了敬重。
可是面前这个人,能够为了他的选择,忍辱负重的跟在他身边,却皎洁如天上明月,秋毫无犯。为了保全他的家庭,含冤受辱远走天涯,但却不卑不亢,净水白莲一般独立绽放,香远益清。
如今更是凭着他的善良智慧,将几年来所有积蓄捐献出来,并帮他募到善款用以救灾,得以保全救活人命无数,购买棺木埋葬尸骸一千具。
这时石念青才明白,以往自己对他的感情竟是那样的浅薄,浅薄的令人汗颜。
面前这个人,就像是一壶好酒,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醇美醉人的气息越发的让人惊喜,沉醉。
作者有话要说:新春快乐,亲们!!!
☆、九十一 欠你的
随后的时间,民间募集的善款陆续到账,正值朝廷外有强敌,内有疫病的关头,朝廷的财政吃紧,这些来自民间的募捐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每天石念青晚上回到住处,不管再晚,都会和丢丢说会儿话,一些白天发现的棘手的问题往往就在这夜谈中找到了灵感,然后和同僚商议,达成共识,形成切实可行的措施。
比如疫情初起的时候,丢丢和药局的人交谈得知,逢此大疫,可能会出现药品紧张的情况。信阳多山,当时正值夏天,山上可用的草药很多。但是药局的人手不够,有些药的炮制的过程也复杂。
就是在这样的夜谈中,石念青产生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他发动山民按要求采摘草药,官府派专人收购,提前晾晒炮制。因此,在灾情持续数月,各地药品紧张的情况下,信阳惠民药局的常用药品存量还能能够继续支持下去。
在灾情最严重的时候,死亡人口剧增,有些地方出现一户人家全部感染死亡,无人掩埋尸骸,以至于出现了曝尸荒野的惨象。
而由于死亡人数多,民间无偿掩埋尸骸已经收效甚微。
石念青也是在这样的夜谈中,想到了可行的办法。
信阳州出榜告示驻军和百姓,但有能埋尸一躯者,官府给银三分。此令一出,远近军民趋者如市,数日之间,野无遗骸,官不费力,而死者有归。不久,这个办法经朝廷批准后向全国推行。
石念青简直感谢上苍,在这样的时刻,他身边能够有丢丢的陪伴。他已经不仅是精神上的爱侣,更成为了他危难时的助手。
由于采取了正确的方法和积极的措施,中秋过后,疫情终于渐渐的得到控制,死亡人口也开始减少。
丢丢每隔一段时间会随着惠民药局的医官到乡村发放药品,有些村落地处偏远,需几天才能回来。
石念青的住处就在知州府的后院,单独的几间房子用作宿舍,官员们办公晚了能有地方休息。因为石念青没带家眷,就在这里常住,因此后院里给历任知州准备的住处就成了石念青的家。其余的房舍大都是其他官员临时休息的地方,还有几件空房,放了些旧物,石念青就让人将隔壁的那间收拾出来让丢丢暂住。
这天晚上,丢丢回到住处,刚从知州府大堂的外墙转过来,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降香味道,小小的天井院满满的站了几个人,见他进来,都扭头看过来,竟然是信阳州的几位官员,丢丢认得有同知王湘芝,通判赵希宇。
丢丢怔了一下,以为他们在议事,打算转身出来,就见石念青的屋子里有两个人走出来,丢丢看去,当先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的竟然是太医的服侍。后面一个少年人,挎着一个药箱,那两人也不说话,走到桌边,那个少年打开药箱取了雄黄酒两人洗了手。
那男子擦干了手,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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