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难过地说。
听到这句话,叶惟远望着他的眼神里简直写满了谴责和失望。
最后他还是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打算把自己的力气借给他。
叶风城想去够那指尖,却怎么也够不着,只有一团冰冷的空气。
“你再等等……算了,我好像总是要你等。”
叶惟远应该是不喜欢等待的,或者说没有人喜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的等待,还等不来任何东西。
可他让他等了自己这么久,居然到这一步还要来迟。
“我现在就来见你。”
头顶的太阳越升越高,他们重新开始了寻找。
突然,青云停下脚步,嘶鸣着抬起头。
不明白青云为什么不再前行的他也看了看天空。
“这……这不可能。”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却忘了这样直视太阳会刺痛眼睛,“为什么会这样?”
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他屏住了呼吸,生怕看错看漏了一分。
“为什么……?”
在他们的计划里,十日之后将有日食。日食这种大异象定会催生大乱,而魔域里的那东西定然也是盯上了这机会,想要趁机出世,因此他们须得在日食前找到魔域的真正入口。
但现在日食已经开始了,比他们那么多人推算出来的日子早了整整十日。
为了推算这个日子,叶风城几乎用上了一切手段,每一种法子都指向了十日后的那个日期,而不是今天。但由不得他是否相信,那一线黑影就开始吞食起太阳,将天地带入那片初生的黑暗和混沌里。
人是最不可和天命抗衡的,绝望的阴云笼罩在叶风城的心头,怎样都无法驱散。
眼见天光一分分地黯淡了下去,而天幕的尽头,那颗魔星慢慢地在天幕里凸显出来,像吸饱了天下战乱流过的血,那不祥的红光越来越盛,直到再无法被忽略了去。
“什么声音?”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青云载着他抬腿狂奔起来。
叶风城回头去看,他们先前站立的那块土地已经沦陷。
与此同时,地面剧烈摇晃起来,像是深处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
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将他们脚下的分为无数块。
眼见裂缝蔓延地越来越快,终于超过了青云的奔跑速度。
他和青云毫无准备就直直地掉了进去。
巨大的吸力将他和青云分开了,他们向着两个方向落去。
黑暗里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睁开了,是从未见过活人,盼望有新鲜血肉填补饥饿的死人的眼睛。
它们朝着他落下的方向,伸出了瘦骨嶙峋的手,想要将他撕得粉碎。
而最底下是地狱来的业火,煎烤着这群永不超生的恶鬼,让它们用破碎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哀嚎——起初只有一两声,渐渐传染给了这里所有的鬼,万鬼哀泣,瘆得人心里发寒。
叶风城握紧了手中的刀,任凭自己像一片落叶一样落了下去。
如果坠落的尽头就是魔域的话,那么他不该感到害怕。
这一次没有任何东西再能接住他了。
也再不会有。
·
他闭上眼睛,明知是幻觉还是忍不住沉溺在春日的残影里。
因为是早春的缘故,天还有点儿冷,但这没有关系,阳光落下来就是温暖。
他闭着眼睛,不愿意醒过来。
藤蔓上结满了沉甸甸的花朵,风吹过,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偶尔有一两片花瓣落在他的脸上。即使不睁开眼睛,也能想起那水洗过一般湿润明媚的色彩,鲜活得好似世间都不再有了。
那少年就是在这时来的——他自以为自己手脚很轻,却不想在习武的人的耳朵里,那声音无异于雷鸣。他想睁开眼睛,却被无名的倦意拽着眼皮下沉,怎样都无法看清少年的脸。
——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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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时,那少年撩起满庭的花来寻他时,他没有装睡,没有觉得不耐烦,而是睁开眼睛看他。
如果那时他有握住他的手……
是不是结局会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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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你找到了我。”
“现在换我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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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不去的美好时光,请务必保持记忆里的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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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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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叶惟远还是没能得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顿时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再握不住手中兵刃。除了使不上力气,他的太阳穴像被人揍了一拳,血管暴凸,突突跳动,眼前一片模糊的血雾,耳朵里全是尖锐的蜂鸣,就连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不见。
哪怕早已有所预感,可在这种压倒性的力量差距下,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缓缓跪了在了白发人的跟前,双手交叠,头颅低垂,露出浑身的破绽来。
这引颈受戮的姿态取悦了棺材里的叶泷水。
“本尊早已预料到你会来。”
他缓缓地坐起身,途中倒抽一口凉气——哪怕再怎么小心都还是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使得一片湿润的红在雪白的底衣上洇散开来。
两根冰凉的手指托在叶惟远的下巴上,迫使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当所有的伪装都被剥离,叶惟远眼睛里那些真实的绝望、恐惧还有恨展露出来,杂糅都一起,形成了一种复杂得连他本人都说不清的情绪。
叶泷水像是从未认识过叶惟远一般将他看了又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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