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回幽冥楼。”应落回道。
“车子何时出的城门?”
“两个时辰前。”
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流溪转头看向应落,应落却闭上了眼睛,一副毫无回答问题兴趣的样子,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带着自己出的日升城,难道今日那小皇帝并未在城门口设防。
☆、第八章初入云雾山
马车走走停停又行了两日,在第三日巳时左右终于停在了一座山脚下,应落率先跳下了马车,流溪也从另一边下了马车,赶车的车夫也是幽冥楼的人,得了楼主的吩咐就驾车离开了,并未跟着上山。
流溪站在一条两边荆棘丛生的窄长幽径,问道:“这条就是上山的路吗?”
“这条是附近的樵夫和猎户上山打柴捉兔的小路,幽冥楼外有一个迷惑人的阵法,不知道路线的人是很难到的了山顶的,”应落跳上一棵大树,站在枝头居高临下的冲着流溪道:“流儿自己飞过这片林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流溪用剑拨开挡住路径的树枝杂草,向内走了几步问道:“一定要从上面过吗?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路线吗?”这条小路真的很难走。
去皇宫的那晚还会轻功的,今日不可能就忽然不会了,应落跃下枝头落在流溪旁边,坚实的臂膀环着流溪的腰,脚尖轻踏地面就跃回了树上。
“放我下去!”流溪双手紧紧的抓着应落的胳膊,闭着眼睛大声怒道。
应落被流溪突如其来的莫名怒吼弄得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抓着自己的双手用力的仿佛要掐入自己肉中,臂弯中的身体也在轻微的不停颤抖,“流儿…怕高?”应落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流溪恢复了一下情绪,平静的道:“麻烦落楼主告知一下去幽冥楼的路线,流溪从下面走小道。”
“我陪流儿一起走。”
云雾山山顶常年被乳白迷雾笼罩且终年不散,很多迷信的世人皆以为是妖鬼作祟,便很少有人涉足此地,即使是那些大胆的猎户也只是在山下边缘活动,所以越是往里走树木就越是茂密,应落拿了流溪的长剑斩断路边的荆棘走在前面开路,流溪默默的跟在后面。
“流儿从什么时候开始惧高的?”应落忽然转身问道。
流溪承受不住面具下,那双仿若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的注视,偏头道:“六岁。”
“因为什么事情?”
“从树上摔下来了。”
六岁时从树上跌下来过吗,应落仍旧不依不饶的问道:“流儿受伤了吗?”
“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想到那张满脸鲜血的笑脸,流溪叹息一般的轻笑道:“有人为了救我,被树枝石子划伤了整张脸,还折了一条胳膊,八岁的孩子看见有人从树上掉下来了,不是应该愣着不动或是跑着离开的吗,他是不是很笨。”
“那孩子一点都不笨,应为跌下来的是流儿,就算是再来一次,明知道会受伤,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那样做,”应落忽然向流溪靠近,嬉笑道:“若我是那个孩子,我也一定会不忍心看到流儿受伤的。”
流溪夺过应落手中的长剑,抬手间斩落大片草木,怅然道:“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谁又知道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呢。”
长在山崖边的一株桃树绿叶间挂满了通红的果实,扎着団髻的小娃如猴一般,三两下就爬到了树上,六岁时的流溪虽然体弱却很调皮,“我摘桃子给应落吃,应落就不要再难过了。”
自己当时刚满八岁,因为厌倦了母妃的毒打而准备离宫出走,却被出学堂后回府的流溪一直尾随至城郊外,自己一直都觉的流溪当时是多管闲事,看到那是趴在树杈间一脸傻笑的小破孩亦然,“那种东西,我不需要。”
听到自己冰冷的回答,流溪的小脸立时就垮了下去,委屈的双眼润湿,也就是在下一刻踩滑了脚跌落树干……
惧高症竟是小时候最后一次见面时落下的,应落隔着面具摸上右脸颊上的疤痕,暗道,已经过去十三年了,若是除了面具,不知道流溪能不能认出自己。
这次换应落走在后面,问道:“去皇宫的时候,流儿怎么没有害怕?”
“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谁又分得清楚哪里高,哪里低。”流溪一边发狠的挥着手中长剑,一边回道。
……
往日应落进出云雾山的时候都是直接从丈高的巨树飞跃而过的,两人都未想到云雾山的山路竟会这般难走,足足花费了半日的时间太阳都已开始西斜两人才到达幽冥楼所在处。
穿过葳蕤密林,大片翠色直逼人眼,修长笔直的绿竹站立在袅袅的雾气之中,随风摇曳轻舞,流溪惊异,用血腥人骨堆砌而成的幽冥楼却建在如此诗情画意的地方,“这些烟雾到底从何而来?”流溪忍不住问道。
“若是我说是鬼魅所为,流儿可会害怕。”应落笑问道,踩着竹林中的石板小道向内里行去。
流溪紧跟着应落的步伐穿过丛丛竹叶,亦笑着回道:“坊间传言若此,落楼主也这般说,就算是真有鬼魅,也定是你们幽冥楼里养来杀人的鬼魅,有落楼主在身边,流溪有什么好怕的。”
“这些烟雾不过是水蒸气罢了,想不到今日竟被流儿调侃,哈哈。”应落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婆娑的竹林之中,久久不散。
流溪淡淡道:“落楼主过奖了。”
应落跟流溪两人刚刚出了竹林,就有梳斜髻的侍女站在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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