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脱壳?”闵如峰问。
齐安东解释了一番,他才明白:“你要把自己摘干净,让狄辉一个人去坐牢?”
“嗯。”
“行。等你那边处理完,我就着手把洪达的股份转给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洪达的股东,不是狄氏的股东了。”闵如峰笑道。
“阿峰……”齐安东复杂地说,“那些股份,说是你帮我管着,其实……本来就是要留给你的。”
“不是我的,我就没打算要,”闵如峰很不在乎,“你以后总不能毫无依仗地在圈子里混吧,那和二十年前有什么区别?”
他依稀察觉到今夜以后,船舵又会转向不可预测的方向,自己的前途也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分明,于是他又笑了:“只是有件事我要说在前头。”
“你说。”
“我这种混一天是一天的日子不知道能过到什么时候,我想……过几年就把嫣嫣还有她妈送到国外去,到时候你得帮我。”
“阿峰!”齐安东一惊,“你不会出事的!这事儿跟你又没关系。”
“当然,当然,”闵如峰安抚道,“我只是说万一。未雨绸缪,想得远了点。”
李启风的生日宴闹到凌晨,笑语喧天,宾主尽欢。
他们拿着话筒唱了歌,一起看了电影,打了游戏,玩了真心话大冒险,绞尽脑汁给对方出馊主意,趁别人出丑的时候拍照留念。
陈衍觉得自己好久没这么闹过了,像个真正的青年人一样。
“师哥,我还觉得你特老实!”韩天纵看着李启风,笑得满地打滚。
“对,就陈衍最坏!”李启风佯装生气。
几个女孩子也笑得打跌,陈衍捧着肚子喘气:“别别别,你这样挺好看的,你们说是不是?!”
自然纷纷应和。
李启风抽到鬼牌的时候陈衍让他穿女装,他目瞪口呆,推脱半天,终于在众人的起哄下答应了。
但女孩子们没带多余的衣服,李启风只好去他妈妈的卧室拿了一条裙子。
他穿着女人的蕾丝长裙,还被人花里胡哨画了口红,样子不伦不类,实在好笑的很。
到三四点时大家都累了,有几个女孩子去了房间里睡,男的就七横八竖地倒在沙发上、地上,放眼望去像满屋打了败仗的残兵。
大家都很快睡着了,屋里灯也没关,所以每个人陈衍都看得很清楚。
没有人特意盯着他,所以没有人发现他还醒着,安静地占了半边沙发。
他轻轻把肩上靠着的一个不知是谁的脑袋掀开,再站起来,往前迈出一步,身后那个人就横躺到整个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他小心绕过小吃和蛋糕的残迹,并提高脚步,以免碰到酒瓶,一点一点地挪到了楼梯边上。
客房卧室都在二楼,他往楼梯上一踏,铺着地毯的楼梯没有响,倒是身后的一声梦话吓了他一跳。
陈衍用平生最轻盈的脚步朝二楼走去,只剩最后几步时他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楼下忽然有人对他说话。
一开始他以为又是梦话,那人又叫了几句,他才反应过来确实是喊他。
他满额冷汗地朝下看,李启风歪着脑袋正盯着他,似乎不太清醒,笑得很猥琐:“陈衍,你去人家姑娘睡觉的地方干嘛。”
“我……”
他正费力给自己想借口,李启风身子一倒,又睡过去了。
陈衍长吁一口气,继续往上走。
他一间房一间房地拧开把手。
有的是卫生间,有的是杂物间,甚至还有一间没锁的客房里面睡着三个来贺寿的姑娘,乱七八糟地裹在一起睡得香甜,毫不设防。
陈衍有点儿脸红,他迅速把门合上。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锁住的房间,他静静地看着这扇门,想象着今天下午李虎生从里面走出来,反锁好门,然后下楼的样子。
他蹲下身,从门口的地毯底下摸出一把钥匙。
这还是好久以前李启风说的。
当时他们三个在讨论剧本的细节,聊到有些人家经常把钥匙放在家门附近。有的人喜欢放在花盆底下,有的人喜欢放在防火栓里,当时陈衍就说这样很不安全,如果是他他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而李启风随口说:“大门的钥匙这么放是挺不安全的,卧室的钥匙就无所谓了,反正在家里。像我家,就喜欢把书房啊卧室的钥匙放在地毯底下。”
韩天纵还奇怪:“家里的房间怎么也要上锁?我爹从小就不让我锁门,说要随时视察我的动向。”
那个时候陈衍就已经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了,即便他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去李启风家里的机会。
在他们彼此都毫无芥蒂的时候,他早有机心。
他进了李虎生夫妻的卧室,四处搜寻。他做得很小心,怕哪里有什么记号,会让李虎生知道自己来过。
所以他要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所以他要李启风穿女装。
就算不是李启风,也会是其他人。无论是谁,要女装只能由李启风去父母的卧室拿,这样陈衍就能确定卧室的钥匙确实没有带走,万一行迹不慎也能让李虎生以为只是李启风进了卧室。
现在陈衍站在上锁的书桌抽屉前面了。四个抽屉,只有倒数第二个是新式的锁,其它都是老式的锁,这是不幸运中的一点小幸运。
他手上有些抖,充满了做贼心虚的慌乱。他从小的教育让他以这样偷鸡摸狗的事为耻。
李虎生这样不清不白的官员大多会有一本账本,万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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