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雪柠感觉自己无法咀嚼了,他宁愿墨燃打他骂他,甚至像上次一样把他拖到厕所里淋冷水,也不愿意听见这样的一句话......墨燃亲手做的亲自夹到他碟子里的菜,竟哽在喉中上不去下不来。
"秦雪柠,你以后好好对待小小。"
"你......不住这了......"雪柠的声音干涩苍白,努力撑起的门面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我要出国了。"
泪一下冲进雪柠的眼眶,他低下头去,努力把眼睛睁大,不让没出息的泪落下来。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了,墨燃说走就走,和上一次一样,把他一个人扔下了。
雪柠故意把筷子落在地上,自嘲道:"弄掉筷子,要挨打了。"然后趁低头捡筷子的机会迅速地抹去已经滚落的泪水,然后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道:"你不用那么小气吧,我也不喜欢路小小,我没想跟你抢。还至于跑国外去......"
"你......我爸爸早就让我出国了,我为了小小,一直没去。现在弄成这样,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我留恋的。"
雪柠心口一痛,是啊,我根本就从来不值得你有任何留恋啊。他本来还想撑着门面,但想到一生挚爱就要远走,还是不禁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看吧......要是在外面发展得好,就不回来了。"
"哦......"雪柠觉得泪又要流出来了,他努力地瞪大眼睛才把眼泪憋回去,"那我祝你鹏程万里!"说着,他自顾自地倒了满满一杯酒,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我......还有几句话跟你说......你也不缺钱,别上那跳舞了,那不是个好地方,你早晚得吃了亏。跟人交往,多长个心眼,我......我知道你让人害了,医生从你血里查出致幻剂了......"
雪柠听着他的絮叨,心里一阵阵翻绞着疼,他没有说话,却又倒了一杯酒。
"你......你肠胃不要紧吧......你也是,自己不会照顾自己,我跟你一起住的这两年,我要不给你做饭,就没见你好好吃过几顿饭。自己身体还不好,又不好好吃饭,哪受得了呢。你这个病我还上网查过,也问过大夫,你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酸的凉的烫的,都得戒了,酒也不能多喝。平时得多吃蛋白,还不能吃油腻了,多吃水果,还不能吃生冷的......"
雪柠越听越心痛,他不禁打断道:"你得了吧!照你这样说,我活着还有什么乐趣?一个大男人,活得比坐月子的女人还仔细。"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好!你最好跟我翻脸,好让我断了对你的念头......
"你......跟小小的事,我不怪你。"
"切,你凭什么怪我,是你魅力不如我罢了。"虽然强忍住心痛,雪柠的声音还是有些颤了。
"秦雪柠......你......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再好的朋友,也没机会见面了!"雪柠将杯子里的酒又都灌进肚子里。
墨燃也没再说话,自己满上一杯,仰头就喝光了。
第二天,雪柠直到中午才清醒过来。宿醉的痛苦让他想再眯一会儿,但一个可怕的念头却刺激得他猛地坐直了。墨燃!墨燃呢?
雪柠爬起来,屋子里的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齐齐,阳台的绳子上晾着未干的衣服。雪柠没有发现墨燃,却在厨房的桌子上发现了早餐、钥匙,和一张便笺。
雪柠,衣服我都洗了,饭也做好了。我走了。墨燃......
十年。
用将近十年的青春时光来爱一个人,最后却找不到自己的心丢在什么地方了。十年的路途太长了啊,我就算想沿途找回我失落的心,失去心的我又能走得了多远呢?
泪终于放肆地流出来,雪柠跌坐在地板上,哭出了声。
市医院肛肠科的诊室里,一个慈祥的老大夫刚做完指诊,床上的青年爬起来,一边系裤子一边问:"没事吧,最近闹得厉害,您给开点药。"
老大夫并没有向病人询问,而是熟练地在病历上写了:秦雪柠,男,25岁。指诊可触到直肠粘膜弹性减弱,粗糙呈颗粒状突起。直肠镜检查可见粘膜水肿、粘膜表面不光滑。建议细菌培养和活体组织检查......
"雪柠,你最近是不是便秘和腹泻比以前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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