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舔了舔嘴唇,说:“反正我没有拿着刀出去砍人,啧,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么变态的毛病。当然,最近街上出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砍人魔,这么大的事我当然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但我没做过,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反过来想,假设我真的是砍人魔其中之一,那么我肯定会尽量掩盖这件事,因为不想被抓进牢里嘛!那又怎么会将作为证据的刀放在轻易能找到的地方呢?而且还没有清洗干净。这根本就不合情理嘛!再说,我砍了谁,受害人究竟在哪里?怎么不出来指证?
“呵,你们警察不是很善于挖掘犯罪动机之类的东西嘛,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轻易放过,那只要多调查几次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我个人固然很讨厌警察,唯恐避之不及呢!但总归觉得警察不会轻率让什么人背负莫须有的罪名,那样简直和草菅人命没有区别,真是如此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要法院干什么?!随随便便谁都可以制裁怀疑或看不顺眼的对象了嘛!”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佐佐木说,他扳起一根手指对着土方摇了摇,“可你并没有说到重点。警察确实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给什么人定罪,而且光是主观上确信某人无罪也没用,关键在于证据和弄清真相,这点须要你来配合。关于在你家客厅里搜到的刀,刀柄上留有你清晰的指纹,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而你显然又隐瞒着一些事实,教警察如何入手调查呢?针对你刚才的假设,我告诉你,那只是按照一般正常情况来推测,至于心理不正常的犯人究竟会不会做得那么合情合理就很难说了。这样一来,只好继续扣押你,直到发现更有力的证据,彻底洗清你的嫌疑为止。”
土方想抽烟,下意识摸向口袋,这才想起身上的香烟和打火机被没收了,要吸烟必须申请,邃作罢。他只得深深吸一口气,而后说道:“商店里出售的菜刀看起来都差不多吧,任何人都能买。我对烹饪没啥兴趣,厨具也是随便买的,买回来就放在厨房里,会留下指纹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噢,说过了,我不怎么做饭,当然也不会仔细观察公寓里的厨具和别人家的有什么细微不同,你们反复让我辨认那把带血的刀究竟是我家原有的还是后来别人带进来的,我只能回答不清楚,并没有撒谎。从被带来警局的那一刻起,我自问一直没有说谎,请问佐佐木先生,我究竟哪一点不配合了?是不是非要被你们逼得心理崩溃,最后屈打成招,你们才满意?”
佐佐木歪着脑袋咂咂嘴,蓦地冲过来,猛揪住土方的前襟,他的声音却不带感情起伏,“土方先生,你最好识时务一点,和我兜圈子一点用处都没有。到时谁也帮不了你。”他直视着土方的脸,慢慢松开手。
“嘿,嘿嘿……”土方咧嘴笑起来,整了整被佐佐木弄皱的衬衫。几天没洗澡换衣,真不舒服。他翻着眼球瞪着面前这个警察,“识时务?呦,这么说你今天来,是想帮我喽?”
佐佐木不置可否。
“如果是的话,我想对你说声谢谢,不必劳烦你费心出力了。我呢,就算什么都不说,早晚也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你就尽管等着瞧好了。”
“上面的头目会出马摆平?”佐佐木不动声色地问道。
“任由你想象。”土方心想,怎么探视时间还不结束?
“好,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中。”佐佐木单手揣进裤子口袋。“对了,你待在这里与世隔绝想必不晓得这几天外面发生的事吧?”
土方摇摇头,对他突然说起这个有点纳闷。难道说……他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自己不在这几天,组里出了什么乱子吧?!
“东京各地以街道商会为主,展开了反抗‘路魔’,自我保护的行动。值得一提的是,新宿最大的地下势力沟鼠组最为积极。提到沟鼠组真正的当家,你一定不陌生吧?对了,你们的近藤先生也在为这事带领手下的人到处奔波呢。”
“……”
“听我说了这件事,你是要继续留在这里等待洗清嫌疑或是上面的头目来救你,还是想尽早到外面出一把力,全由你自己选择。”
土方缄默不语,内心却在展开激烈的斗争。事到如今还要继续袒护他吗?明知道自己会被捕全是那家伙一手所为的,可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检举他呢?如果一开始就坦白交代,自己应该早就被放出去了。之所以隐瞒坂田银时曾在搜查前一晚来过公寓的事,他仍无法完全说服自己死心,一丝侥幸心理犹存——或许那家伙有不得已的苦衷。这几天独自待在看守所里的时候,他都在思考这件事,那家伙不得已的苦衷是什么呢?想破脑袋也得不出结论。自问完全不觉得做过什么对不起天然卷的事,以至于让他在这种紧张时刻对自己下黑手?如果……将天然卷供出来,面对警察严厉的问讯,他可能会说出实情,那么自己也就可以了解了,而且还能换得自己的清白,可谓一举两得啊。
“怎么样,土方先生,现在想说了吗?”
*
坂田银时不是没考虑到土方在警察面前会将他供出来。虽然凭借自己对他的了解,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毕竟自己给他下药,待他不省人事后用他的手握住刀柄,在所谓的证据上留下指纹。土方清醒过来,异常生气在警局将自己当晚在他公寓里的事详详细细交代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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