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朗遇到了第一个问题:拨脚撑。
他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嗓子:“你这车耐摔吗!”
“比你耐……”霍杨眼睁睁看着他貌似很老练地跨上车,骑出了两步后,车前杠不稳,很惊险地晃悠了好几下,“……摔。”
他冲上去,不顾叶朗的抗议,坚持要给他扶着车把,在花园里慢慢遛弯。
“我没摔。没摔!”叶朗的白眼快翻到头顶了,“姐,你推轮椅吗?”
“别胡说。”霍杨专心致志地给他推车,“祖宗,你那一身的伤,再摔一下我都替你疼。”
“替我疼?”那少年忽然凑到他耳下,说话间,半呵气半轻哼地说了一句。霍杨蓦地耳根发软,手一抖,松了车把。
“嗖”地一下,自行车忽然加速,脱离了他的掌控。
初学者一般都不会选这种半人高的山地车,都市里的共享单车的底座也比较低,就是为了方便骑行。霍杨看着叶朗轻轻巧巧转了一圈,车把很稳,又自如地一点点减速,最后脚一蹬地,稳稳地停在他面前。
“说了不用你扶。”叶朗说着,还打了个铃。
“你还是把我拴车后面吧,我看着心慌。”霍杨叹了口气,“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骑自行车了?”
他说着,突然疑心大作起来,一言不合就去掀叶朗的衣服,“玩什么去了,越野?我看看你的伤!”
“没事!哎,真没事。”叶朗还稳着车把,腾不出手来推他,只好万分无奈地向后仰了仰,“今天什么也没干,绕场骑了十几圈电瓶车。”
外面风冷,霍杨检查了一下他的髋部伤,绷带上有细微血迹,应该是又撕裂了一点,“你这两天别给我往外跑,等伤好了再说。你这样好得慢。”
“考虑考虑。”叶朗随口应付,把衣服下摆塞回裤子里,又一蹬脚骑了出去。
霍杨陪着他在寒风里溜达了十几圈,叶朗骑的也不快,他还能散着步跟上。
等叶朗跳下车,搓着发红的手,嘴里哈着热气道:“冻死了。明天再骑,我上街转转去。”
霍杨握住他一只手,塞进自己衣服口袋里,“别转了,家里呆着。真能折腾。”
叶朗反手也握住了他的手,十指连腕冰凉,凉丝丝地透进霍杨的骨头里。
少年人火气旺,没一会叶朗的手就暖回来了,热腾腾像小火炉,倒是霍杨还得反过来汲取他的热度。他扭过头,看着叶朗的侧脸,还有他薄而有力的唇间呼出的热气,白生生的,总是弥漫一会儿再消失不见。
那气息仿佛是朦朦胧胧的春光,连这隆冬严寒的风里都开出了飞花。
霍杨酝酿了很久,也踌躇了很久的话,终于说出口了,“朗朗……你去见你妈一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排练话剧,扑通下跪十几次,膝盖都紫了
苟延残喘地码字
第65章 雅痞六十五
叶朗推开了从车库到家里的房门,热烘烘的暖意和灯光涌进来的片刻,卸下了人一身寒意的重担。
“你妈妈生病了……是绝症。”霍杨叹了口气,语气郁郁,“那些人渣……明明知道自己有病,还出来传染人。你去看看她吧,好不好?”
“什么病?”
“乙肝。”他又补充道,“一般接触不传染,传染只通过母婴、血液、性接触这种渠道,平时接触基本等同于健康人。”
那边很久没有作声。叶朗脱了外套挂在衣钩上,脸色看不出来喜怒,但也没有阴阳怪气故意气人。霍杨走到大厅生了壁炉,拉上玻璃门,“你要是不想去,没人逼你。但我还是想……”
“我去。”叶朗说。
霍杨回头看了他一会,又转过头,盯着火光跳动的壁炉,“好。你先在沙发上坐会,我有话要跟你说。”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霍杨去厨房里泡了两杯滇红,切开柠檬,压汁进去;又洗了一盘子蓝莓,一起端过来。
他在叶朗旁边坐下。叶朗探身拉过来一个矮圆桌,端着红茶轻轻啜了两口,注视着霍杨,等他说话。
霍杨有数不清的话要说,一时千头万绪无从说起。他靠在沙发里,目光环视了一圈这栋房子,拣了个问句开场,“你知道你爸妈为什么离婚的吗?”
叶朗自然是听过一些风言风语的,他的手指摩挲着杯底,安静地说:“因为她吸毒。”
“不全是。算起来,你妈那个时候只是服用摇头,丸,想戒掉其实也轻松。她一个好好的白领,压力不大,有家有室,还嫁了你爸这么有钱的丈夫,”霍杨道,“她何必吸毒吸到离婚的地步?”
他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里,抱着胳膊,“据虞良途——也就是你舅舅说的,那时候她爸中风了,她这个亲弟弟又出去打牌,欠了一屁股债,家里很紧张。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恰好吸上了毒。对了,虞良途他不吸毒,我记得你以前说,你爷爷告诉你他吸毒?”
“对,他说过。”叶朗道,“但是哥,虞良途是个赌棍,虞良……我妈,她还有精神问题。你确定他俩的话能信?”
“我刚想说她妄想症那个问题。”霍杨打了个响指,“先说这个。一般情况下是不值得采信的,但是虞良途还是个大怂货,刀架脖子上的时候说的话,总该信一信。”
“……你威胁他?”叶朗皱眉,当然不是因为他哥居然干威胁恐吓这种事,“这事不是你干的吧,是不是上次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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