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脾气闹得气势汹汹,话却听起来不大对劲。霍杨一时判断不出来他是真发火还是闹别扭,看了他半天,“那你想怎么着,分手?”
叶朗突然睁开了眯着的眼睛,霎时没声了。
霍杨了然地想,哦,闹别扭呢。
但是这回他不打算怀柔,转身走了几步,又想了想,走回来抓住少年的胳膊。叶朗被他硬拖进客房里,推倒在桌前的椅子里。
“咱俩谈谈。”霍杨言简意赅,又警告地戳了戳他的额心,“在这老实坐着,敢上我床就滚出去。”
说完了他也不管叶朗什么心情,脱了衣服,自顾自洗澡去了。
叶朗果真老老实实地坐着,一言不发,直到看到他哥披了件浴袍出来,坐进自己面前的椅子里。
青年向后一靠,抱着胳膊,松垮的浴袍间露出了锁骨和窄窄一线胸膛,“冷静了没?……行,你说吧。”
叶朗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那神态居然和被喷了云南白药出奇相似,“我说什么?”
“我让你解释解释,”霍杨挑了挑眉,“什么叫‘我就这么不想让你碰?’”
“……”
“什么叫我故意瞒着你?”
“……”
“你还说我忙都是在糊弄你。我跑工地,陪人吃饭,一天睡四个小时还得照顾叶谦那边,全都是糊弄你?”霍杨见他不作声,接着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么?还是故意想伤我?”
少年那表情,像是突然被一只戴着戒指的手打了耳光,脸上面具似的沉默被划开一条缝。
“你脾气不好,没关系,我不要你改。你还小,有时候不懂事,我也不怪你。”霍杨揉着额头,他洗完澡,现在只想去床上躺着,话音里都带上了疲倦,“但是你不能怀疑我。你再怀疑我,用不着你自己动摇,我就走了。”
叶朗攥着扶手,很低地“嗯”了一声。
“那你说吧,”霍杨说,“你最近出什么事了?”
“……”他似乎有点挣扎,挣扎了半晌,闷着声音说,“没有,是我乱发火。我能……处理。”
霍杨也沉默下来,在满室安静里凝视着他,似乎想要穿透叶朗的躯壳,看看那里面究竟是深渊还是冰山,抑或是孩子般的灵魂。
“要是楚仲萧不跟我说,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他开口道,“你那时候那么小,要是真的……”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霍杨回忆起自己听说他爬雪山时那种撕心的感觉,手都有点发抖。
他错过了一次,差点又错过第二次。
叶朗一开始还没听出来是什么意思,现在反应过来,倏然抬起头,满脸错愕。
“……要是你出事,”霍杨勉强说了下去,“你爷爷,或者别人,再来告诉我原因,你说我会是什么心情?”
叶朗决没有想到这一层。到底年纪小,在心上人、又是最了解他的人面前拿不出几分城府,他在慌乱和愧疚双重作用下,把什么闹别扭装逼全抛到了九霄云外,“没有,就是……他之前给我制定过一个计划,高中出国,大学向哪个专业方向努力,毕业以后回国历练。但是过年的时候我跟他吵架了,我说想留在国内,还要放弃继承权——当时当着很多长辈的面说的。”
“其实之前也吵过很多次了,但这次我没给他留面子,还脑子一热,说是……因为你。再之后,三四月份左右吧,他把我叫回家里,给我看了一堆材料,血缘证明,我爸的遗嘱,还讲了一些事情——”叶朗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幽深起来,“说我爸有私生子,还是和同母异父的姐姐,这种乱,伦的丑事不能在家里发生第二次。”
他说到“私生子“的时候,嗓音低沉了不少。霍杨看到了他脖颈上没有摘下来过的银链子,他别开了视线,“叶明冠认识那个……女人。”
霍杨也不忍把话题转向虞良月。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开口道:“你那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少年往椅子里缩了缩,“别问了,不知道。”
“真不知道?”霍杨看着他,“那为什么跟我闹别扭,跑我跟前来刷存在感?”
叶朗顶着他哥让人无处遁形的视线,木着脸,写着“你闭嘴”。
霍杨当然不肯放过他,倾身过去,没完没了地追问,“我告诉你,你别瞒着我。我会伤心的,很伤心,特别特别……”
叶朗被他念叨得耳鸣,终于爆发了:“行了!我那会……我害怕。”
有生之年,他居然能冲这两个字认了输,不得不说,是个堪比战争贩子从了良的进步。
“……”叶朗等了好久没等到回答,一抬头,就看到他哥正前倾着身体,不知什么时候笑意盈盈地弯起了眼睛,又是那股让他头皮发麻的熟悉的戏谑眼神,一如以往每次看着他口嫌体正直。
叶朗瞪了他一会,渐渐的恼羞成怒,预备这老流氓要是不说人话就立刻走人,咬牙问道:“你看够了没?”
还好,霍杨拉开了两个人的暧昧距离,又靠在椅背上,前言不搭后语地开了口:“宝贝儿,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刚想起来的。”
“有屁快放,”他没好气,“明天我要早起。”
霍杨嘴角懒洋洋地一勾,勾出个微笑,“你把我看硬了,负责解决吗?”
叶朗,“……”
这个调戏来得……好比借刀杀人,居然让他语塞了。
他的表情实在太一言难尽,把霍杨笑了个半死。叶朗更恼火地发现这个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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