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事一起吃个饭吧?齐安东”
齐安东怎么会找他?陈衍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
2010年的今天,齐安东找他吃饭,他欢欣雀跃地答应了。和大明星吃饭,还是自己喜欢的明星,于公于私都没理由不同意。
结果这次晚饭中齐安东提了一件事,让他俩本来还不错的关系急转直下——他说要包养陈衍,说得还挺婉转。
啧,陈衍盯着手机摇了摇头。
他走到镜子面前端详自己。镜子里的人正处在年轻气盛的年纪,充满活力,自觉前途就算不光明,至少也无忧无患,却不知道不久之后他的锦绣人生就会变成无间地狱。
你太天真了——他无声地对镜子里的人说。就在这一瞬间,他做出了和上辈子全然不同的决定。
他拿起手机,回齐安东:“好啊,在哪里?”最后还附上了一个笑脸。
第2章 2
也许是出于对上辈子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的怀念,也许是想亲眼看看这个毕业后唯一对他不求回报的人,去见齐安东之前陈衍先约何曼曼出来喝了个茶。
他到咖啡店时何曼曼正坐在窗边,独自霸占了一个四人桌,光艳的指甲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
“架子越来越大了啊陈哥。”她翻了个白眼。
“曼姐。”陈衍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全不在乎她的冷嘲热讽。他还来不及点单,只一个劲地打量这个三十来岁、颇有风韵的女人。
何曼曼被他看得不自在,挪了挪屁股:“怎么,想通了?决定跟姐姐来一炮?”
陈衍张开双臂扑了上去,把何曼曼紧紧搂在怀里,心内破涛汹涌,不能停歇。他怀抱着这个俗气的他一开始并不喜欢的女人,把脸埋在她的衣领上,像怀抱着他失而复得的生命。
“停停停!哎呀我的粉底!”
陈衍在被推开的前一秒抓紧机会把濡湿的眼角擦干,老实地坐回对面。
“你突然发什么疯?”
“没什么,”陈衍傻呵呵地笑,“我们谈剧本,谈剧本。”
“真没别的事?”何曼曼怀疑地盯着他。
“没啊,我能有什么事。”他嘬了一口刚端上来的咖啡,“就是想见见你。”
“哦——”何曼曼拉长声音,一巴掌扇到他脑袋上,“你就为了这个叫我喝茶啊!老娘出门一趟很费力的!”
“真的,就想见见你。”
他低下头,斜眼瞥着手机上显示的日期:“曼姐,你说的那个本子我接了。”
“那不然呢,”何曼曼很是不屑,“你还有的挑啊?”
“没。”他笑笑。
算一算现在这个时候,他娘应该已经被移到普通病房了,爹应该也在卖房子筹钱了,他哪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也是,”何曼曼小心翼翼地喝着咖啡,不让它沾到嘴角,“到处碰壁的日子过腻了吧?没事儿,刚毕业的学生都这样,一个个心比天高,玻璃心多碎几次就变钛合金了。”
陈衍觉得自己可能多心了,他竟在何曼曼的语气里听出幸灾乐祸的讽刺。他心里有些异样,勉强点了点头:“是,以前都是我想得太简单。”
何曼曼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突然转变感到诧异。
“真这样就好,你也别耍花枪,老老实实写,别让老板发脾气,到时候我们俩都不好过。”
他乍一听到“老板”这两个字,心里一惊,手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为了不让何曼曼察觉,他赶紧把手从桌面上挪下去,紧紧攥住衣角。
上辈子狄辉——曼姐的老板,曾经也是他的老板——给他留下的阴影仍盘桓在心底,像头巨兽,随时准备侵吞他的理智。
要不是那个人,他也不会被媒体造谣吸毒陪/睡,不会接不到本子,不会被放高利贷的人追着要钱,甚至不会失去他的母亲。
但是现在他需要钱,如今还不是报复的时候。他抿抿唇,努力压下心里的恶念,抬起头笑得毫无芥蒂:“我知道,曼姐,以后有什么活您多关照。”
他停了一会,又补充道:“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临走前他对何曼曼挥手道别。这就是他过去的人生的唯一余音了,他如今要同它说再见。
他转过街角,走进商场。左右两边的柜台奢华又闪亮,穿着入时的女人们拎着包来来往往。他什么也没买,完全忽视了偶尔投来的眼神,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他站在镜子前,注视着自己。
在学生时期他很为自己的脸骄傲,尤其是被长辈和老师褒奖的时候。这张脸为一个优秀的同龄人的名声增光添彩,让他与那些书呆子样貌迥异,似乎有云泥之别。
上辈子陈衍从不歧视任何人,他对所有人一样温柔,就算对方一无是处,他乐意去帮助一切遭受灾难和痛苦的人和动物。但对他自己,他认为只有这张脸是配得上他的。在学校里勉强能称得上“优秀”的人如果配上一张好看的脸,就会被无限追捧,甚至在年轻人中神化,此时家境、人品,都不过是容貌和成绩的附庸。
当然,他的家境和人品也一点不差,这为他带来了数不清的爱慕者和有些盲目的自信。
而现在这张脸会为他带来更多、更实用的东西。
他伸手小心地将额前的头发理齐,它们因为刚才和何曼曼的打闹变得散乱。接着他仔细整理了衣襟和领口,让自己看上去一尘不染。
他再从卫生间走出去时已经带上了从容自信的微笑,于是瞥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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