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用力地甩上,宫子羽紧绷着的一口气才松了下来。
嗯,这场宁死不屈的贞洁烈夫戏还是演得不错的,至少观众相信了。
脚踝处的荆棘刺青被颜料弄脏了,他屈起膝盖来擦,擦着擦着,不由得把脸埋进了膝盖处。
既然有个人并不着迷于他这身皮相,既然有个人千方百计都要全尽他的尊严……
那为什么,现在他不在他的身边呢?
两行眼泪和了一地颜料,染成一片五色斑斓的无奈。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夹在中间的八月,便是山中野果开始成熟的日子,秋天大雨一场接一场,但在白天里,仍然有很多孩子成群结队地带着布袋去採能食用的果子,採够了就在河溪里洗一洗围成一圈当野餐,一边吃果子一边玩闹,让平日安静的山野热闹了起来。
正嬉闹得高兴,忽然一个小男孩踩了一脚苔藓,一个打滑摔进了水里,河水本来不深,但时逢秋汛,河水湍急,男孩猝然落水,手脚抽筋,无法踢水,一下就被流水带了好远。岸上的小孩吓呆了,眼看小男孩眉眼都看不见了才爆发出一阵惨叫,年纪小的已经吓得哗哗大哭不知所措,年纪稍大的孩子一些留下来看着弟妹,另一些便赶紧跑回村子去找大人救援。
剩下的小孩在岸边追着跑,眼看那小男孩快要被冲下瀑布,懂事的已经明白救不过来了,便一把搂住那些年纪小的孩子捂住他们的眼睛不让他们看,眼泪都掉下来了。
可一阵咳嗽声让他们睁开了眼睛。只见刚才还淹没在水流里只看得见个影子的小男孩此时已经在岸上了,一个身材修长的大哥哥正用力拍他的背让他把水咳出来。一场大难化解,大孩子们心里一松气,这才哭了起来。
给小男孩拍出了口鼻里的水后,那大哥哥把他抱起来来到那群孩子中间,小男孩回到伙伴中间,也跟他们抱成一团大哭了起来。
大哥哥看着一群哭得收不了声的小孩,安抚地揉了揉那几个大孩子的头顶,“你们刚才已经做得很好了,下次再注意一些,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玩就更好了。”
“呜呜呜,我、我好害怕……如果安子真的……我们……呜呜呜……”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女孩子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一开口又哭了。而其他小孩看见她哭,也跟着继续一起哭。
“你是他们的大姐头啊?”大哥哥弯下腰,打量这小女孩,十一二岁的年纪,圆脸大眼,颇有些小大人的气场,“你再哭,安子也跟着你哭,他才刚刚回过气,你想哭死他吗?”
女孩一听,立刻就抽抽鼻子努力止住哭泣,她猛揉几下眼睛,用力搂住安子的肩膀,“安子,没事啦!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再哭啦!你们也是!都不要哭了,又没事,哭什么哭!”
那班小孩果然听女孩的话,尽管还是扁着嘴巴,却都慢慢收了哭声,那大哥哥噗一下笑了,“好!你们不哭的话,我就给你们表演一个!”
十几双眼睛马上盯住了他,“什么表演?”
“呐,看好了!”他退后几步,右手拇指跟食指环成圈儿扣进唇里,吹出一声短促的“哔”声,只听见一阵快马踏蹄,一匹浑身纯黑的高大骏马从树林里跑了出来,轻巧地从十多个小孩头上跃过,在大哥哥身边停下,它额上正中有一撮白色的毛,刚好长成十字星的形状,气势逼人,十分威武。
小孩子们仍在指着那匹黑马“哗”地赞叹,只见大哥哥把黑马驮着的一柄银枪取下,呼啸着舞弄起枪法来。那凌厉的枪法把小孩们唬得一愣一愣,却也笑不出来,只是呆了一般站着。
“安子,扔果子来!”
大哥哥忽然朝安子喊,安子一愣,从地上捡了个只有一个拇指大的红色浆果往他扔了过去。
银枪一松,枪尖恰好刺进那浆果的蒂部,“噗”地一下把小得像老鼠屎的核儿挑了出来,大哥哥一个旋身,把剔了核儿的浆果送到了安子面前。
一阵欢笑声爆发了出来,其他小孩蹦跶着说“我也要我也要”,纷纷把自己刚刚捡到的果子往大哥哥扔去,大哥哥也没让大家失望,果子像暗器似的往他繁密地扔来,他全无例外地把果子全都挑在了枪尖上,成了一串儿野果串烧,才得意洋洋地长枪放下,让小孩们过来吃果儿。
小孩们乐呵呵地吃那果子,好像那果子是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安子咬了两口果儿,眨巴着眼睛问,“大哥哥,你眼睛上受伤了吗?怎么是红色的?”
“嗯?这个,这个不是伤口,是刺青。”
“啊!好威风!那、那匹马额头上的也是刺青吗?”
童言无忌,林三宝忍不住笑了,“是啊,它也是刺上去的!”
“我也要刺一个!”
“刺青可是很痛的啊,要用针刺进你皮肉里,再把颜料涂上去,这样你也能忍吗?”林三宝回忆起自己当初被童年好友骗了去刺青时哭得喊爹叫娘的情境,不禁要吓唬一下小朋友来平衡下心理。
“呃……那、那还是算了……”
在田里劳作的大人们十万火急地赶来河边,却是看见一群小孩好端端地围坐在一起吃果子,不禁一愣,还以为是小孩恶作剧,可安子的娘亲一眼就看见自己孩子浑身湿淋淋,一看就是刚从水里上来的,飞快地跑了过去把儿子抱了个牢实,“安子啊!吓死娘了!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有个没见过的大哥哥救了我。”安子此时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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