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云飞正觉得奇怪,便有小太监来请他了,“千先生,陛下请您到鸾安殿小聚,请梳洗收拾,随小人过去吧。”
千云飞先是一愣,随后了然一笑,在这一行里,终究还是躲不过,“我明白了,请公公稍候。”
众人对千云飞被皇帝召去侍寝一事是心如明镜、绝口不提,毕竟大家都对梨园教坊都有种特殊的情结,若只是偶尔为之便是不负fēng_liú,待到耽误国事了再去指责那戏子祸国殃民便是,皇帝还没有出错就急急跳出去指正的人是傻瓜,可没有人愿意这么做。
海宴平知道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也许我当时不做得这么出格,他可以免了这遭遇的。”
“无论你做什么,他都知道你想要救他,只要你想救他,他就逃不了。”林三宝一边说话一边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到铜口去,“我去铜口以后,你可帮我看着点儿小澄,她就是爱玩,你要想法子来哄她念书。”
海宴平笑了,“得,这是我亲妹,又不是你亲妹,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我一直当她亲妹的。”林三宝顿了顿,“要是她又吵着要见宫子羽,你就由着她哭,然后在外头买些新鲜的小玩意给她就好,小孩子很容易忘记事情的。”
“小孩子容易忘记,那大人呢?”海宴平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画卷,“送你,我尽力了。”
林三宝只撇了一眼就认出那是宫子羽,他愣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接过画卷,把它收进紧贴胸口的里层衣服,“谢谢。”
柳重书自那日给宫子羽写好剧本以后就不见了,宫子羽以为他醒悟过来便去寻那个人,心里除了祝福,也不禁有些羡慕:他是明知道那人在那里,却也不能去寻他的。
宫子羽没有唱那个本子,他把它好好地藏着,每天都抽时间练习,他要么不演,要演就必须演得完美无瑕,哪怕从此就从戏行里退隐了,也要留下一个毫无遗憾的结尾。
在有底气把每一折都表现得催人泪下前,他还是在茶楼里随性卖唱,渐渐名气便起来了,有到过锦澜经商的生意人认出了宫子羽,那关于他旧日种种fēng_liú韵事的闲言也一并冒了出来。来听戏的老茶客中间慢慢混杂了意图不轨的人,他们出言轻佻,宫子羽也不在意,拿那尖酸刻薄的调调三言两语地顶撞回去,便教那些轻浮浪子困窘万分地夹着尾巴逃了。
其他真心爱听戏的客官都拍手称快,两三个月过去了,倒也没有谁真的敢对宫子羽动手动脚。
但这一天,事情起了变卦,一个叫王禄全的地痞头子,从道听途说里误会了宫子羽对男人来者不拒,于是这天把茶楼闹了个底朝天,非要宫子羽陪他不可。
“王大爷,你行行好,小店只是小本生意,禁不得折腾啊!”掌柜连忙劝架,却是被王禄全的手下三两下打得头破血流。
“你让这小妖精服侍我一下,我就不计较了!”宫子羽双手被下人反剪在背后,王禄全便大胆上手去摸他的脸,“哟,真滑!宫老板,你也知道点儿好歹吧!”
宫子羽笑了一下,“好歹?宫子羽倒想问王大爷,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歹呢?”
这一笑笑得王禄全骨头轻了三两,他捏着宫子羽下巴淫笑,“听话的就好,不听话的自然就不好了!”
“哦~原来如此,那宫子羽听话了,你叫他们放开我吧。”
王禄全满心欢喜,却也没有立刻叫人放手,“你不是很高傲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轻易就听话了?”
“我过去不让那些人碰我,是因为他们都是虾兵蟹将,我叫一个欺负去了,就大家都来欺负我了。”说话间,王禄全的手已经从他脸上移到了胸前,宫子羽不但不生气,还往前倾了倾身子,让他的手更贴合地感受到他的身体,“可王大爷不一样,你是他们的头儿,我服侍了你,其他小人物自然就不敢碰我了……王大爷你说对不对?”
“有眼光!宫老板果然识时务!”一番话逢迎得王禄全无比受用,他当即叫人松手,自己走上前去搂住他的腰磨蹭,“宫老板你连说话的声音都好听,来,我们上房间去你慢慢说给我听……”
“好啊。”宫子羽笑笑,转身上楼,忽然脚一软往王禄全怀里歪,后者自然立刻伸手去扶。
不禁闪躲的一丝寒光搁在了脖子上,宫子羽不知何时从袖底抽出了一把匕首贴在了王禄全颈脖间青色的血管上。
变化陡生,众人一愣,便立刻愤怒起来,“宫子羽!快放开我们大哥!”
“刀在我手上,我说放就放,我说不放就不放。”宫子羽又笑了,只是这次笑得他们遍体生寒,“如果你们不听话,就是不识好歹了!”
“岂有此理!宫子羽你这人尽可夫的戏子!装什么三贞九烈!”王禄全以为他只是吓唬人,不想这话一出,脖子上就一阵刺痛,一道暗红的血就流了下来。
“你既然知道我过去在锦澜服侍过不少男人,那你也该知道那些男人都是什么下场。”宫子羽把刀锋又用力摁进一分,“海晏青被山贼乱刀砍死,林家寨全寨覆灭,凌日风,被我亲手挖心处死!不知道王大爷想要什么样的死法呢?”
“你,你真的杀过人?”杀人这事一旦开了头,往后就越加不在乎了,这时候王禄全这才知道怕,不禁腿脚,连声音都发颤,“我是听被人说了些话才误会了宫老板……你放了我,我以后就不来找你麻烦了……”
“你这种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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