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敬学想说傅明和他打仗呢,就是不打仗他也没那权利随便抓人啊,叹了口气又问道,“你那女神可是人中右边儿嘴角之上有一颗黑痣?”
二老爷一听“女神”二字气得又是直喷火,怒道,“狗|日的女神,你再提她我跟你急你信不信?哎,你怎么知道的呀?”
段敬学抹了把脸,让胡力将一些衣物塞给二老爷,也没理会他二伯的急慌跳脚,二话没说就出了大狱。
蒋灵芝啊蒋灵芝,你可是真的打算要报复我们段家?陷害我还不够你解恨么?你这是要我二伯的命不成?!
不,你原本就打算让整个段家和同济堂都不得好死……制造我和傅明的嫌隙就是为了不让王府插手这件事,你知道我二伯经常去教堂所以逮着机会就往那儿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同济堂背上污名,赶巧了老天爷还真心疼你,那教堂的神父根本不是东西,你那个时候就打起了主意,披上受害者的外衣博取我的同情,再利用我的愧疚一举击垮我和傅明之间尚不够坚实的羁绊。
好厉害的姑娘,好可怕的心机……
段敬学面色铁青,让胡力将车先赶去了沈意飞那里,果不出所料,蒋灵芝当夜就卷着包袱离开了,段敬学当即回到段家,请徐品帆往杭州直追而去,他在赌,赌蒋灵芝复仇之后的快意和急需向她爹娘老子证明而倾诉的心。
只要能将蒋灵芝捉回来,他二伯就有救了……
徐品帆出门后第四天就风尘仆仆地赶回了段家,只是带回的却是蒋灵芝的尸体,徐品帆一路遮遮掩掩愣是将人运回了段家,段敬学有些头晕,掀开蒋灵芝脸上的白布就看到那细密精深的伤口,是被人一剑封喉当场毙命的。
死了没几天,血流完了整个尸体都泛着青白,眼睛却始终不愿闭起,透着一股子强烈的恐惧和怨愤,也不知道是徐品帆走运还是如何,荒草丛生的地界儿也能找着她。
段敬学的心一抽一抽地疼,他眼前不时晃过一张细细密密的网,一只肥硕的黑蜘蛛不断挪着爪子,运筹帷幄地爬向它的猎物,而那只扑扇着翅膀还妄图逃脱升天的蝴蝶,在黑蜘蛛张开黢黑恐怖大口的瞬间便支离破碎,凄凉消殒。
焦头烂额,应接不暇……
段敬学索性就不回王府了,三五天都歇在自己家里,傅明刚得知此事时还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到时候真得顶不住了不还是得回来求他,故意摆着姿态段家的事问都没问,岂知都好几天过去了段敬学就像是回了娘家得了自由似的,王府的边儿都没摸过,愣是和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屁都不放一个,傅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脸不耐地让阿九备车去段家,半道儿上却是越想越来气,那欠操的小兔崽子,凭什么让他这般犯贱地贴上去给人帮忙,人家没准儿自己能张罗过来,压根儿就没打算着要靠王府,这热脸眼看着就要靠上冷屁股,他还去个屁!
当即掉头带着一股子怨气去了琼玉楼,和月华吃了半天酒都不解气,心头萦绕着一股股焦躁和怒气,恨不得将人绑回来操上他个三天三夜,月华看着傅明越喝越黑的脸,直接泼了壶中的酒,说道,“闷酒跟我这儿喝撒不了你的气,我听说仙儿姐回来了,要不,你去她那儿坐坐?”
傅明英眉一皱,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月华想了想回道,“该是有几天了吧,听说她男人今年春头上死的,她先前窑儿姐的身份家里容不下她,待了大半年愣是跑了出来,也没个活计可干,只能回北京重操旧业了。”
游仙儿原就是八埠的头牌,也是傅明的老相好了,当初赎身跟了个商人,傅明心里还不痛快了好久,所以也没耽搁,直接从月华这里就去了胭脂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段敬学原先最为反感的便是那一类认为钱能解决任何问题之人,官二代、富二代什么的他向来嗤之以鼻,钱是挺全能的他也知道,可就是看不惯那副嘴脸,天王老子都是他们生的一样,可是如今,却也是由衷觉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的好来,他把自己团吧团吧窝在床上,这些日子以来总算是能喘口气儿了。
胡力四处打听才知道那韩荣不是他娘亲生的,韩氏一辈子未嫁,三十年前在地里干活捡了韩荣回来就一直拉扯着长大,韩荣不学好,鸦片成瘾、好赌成性,前些日子输了如意赌坊三百两银子,焦急攻心喷出了一口血水,自以为活不长了,念着鸦片的好又舍不得死,他老娘韩氏逮着机会就将他当头痛骂了一顿,又是哭又是闹,韩荣心里烦就没呆家里,街头巷尾地一八卦,竟也是让他听到了回魂丹的信儿,连慌带忙地将家里压箱底儿的十两银子抢了出来去换了那回魂丹,韩氏气得破口大骂,待韩荣回来后举起木柴棍子就追着他跑,跑着跑着把人跑癫了,一蹬腿就升了天。
段敬学觉得事有蹊跷,要说蒋灵芝的回魂丹有问题,缘何他二伯都卖了好几颗了才出问题?可若是蒋灵芝一开始并不打算药死人,那这韩荣又为何而死?
还是说蒋灵芝给他二伯的那批回魂丹中只混了一颗毒药,然后天生命短的韩荣就抽中了头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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