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岑不知怎的,刚才见圣上宣了暗八,眸中尽是杀意,一颗心突地吊了起来。听到圣上只罚了一百鞭,和暗八声音的平静,那颗心才落了下来。
“主人饶命。”暗八身旁突然多出一个人,同样的黑衣银面。“请饶恕暗八一时疏忽。”
别人不了解暗卫刑罚的残酷,只道一百鞭最多养上些时日便好,可一进了专门惩罚暗卫的刑堂,先是被逼着喝下散功的药水,然后是让人对疼痛异常敏感又如何也不会昏阙的药水。脱衣受罚,执行的人都是个中高手,那鞭子上布满了细小的倒刺,一鞭下去,便会撕开一道血淋淋的□。二十鞭浇一桶辣椒水,从背部上方沿着伤口缓缓浇下。那痛苦,便是经过多年非人训练的暗卫,也是惨叫不止。
一百鞭下去,不抽死也会生生痛死。
“暗一,领二十鞭。”
虽看不到暗一面容,但见他的紧张,黄岑逐渐明白过来,圣上是要暗八的命。他咬咬牙,跟着跪了下来:“圣上,公子的胃积弱已久,应是常常会有反应,公子未曾提及,想必是有心隐瞒,连圣上您都未曾察觉,一个小小的暗卫又哪里能和公子斗智,求圣上宽仁。”
席若依旧铁青着脸,没有要饶恕的意思。
突然衣摆很小弧度的动了动,席若惊喜的转身。谢归其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眸中已无痛色,清明如常。他艰难的张嘴,言道:“留着,要报复呢。”说完好似力气用尽了似的,阖上了眼。
“五十鞭。”
再次醒来,身处在龙床上,床的主人却不知去了哪里。门窗关的严实,幔帐层层叠叠,谢归其一觉醒来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久。
胸腔沉闷,刚咳了两声,张德就推门进来了:“公子您醒了,饿么,老奴去给您端碗热粥来。”
“先告诉我,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午时刚过。”
谢归其惦记着与谢微寒相约之事,无奈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动弹不得。摆摆手,让张德去拿粥。
张德端着一个白玉托盘进来,上面除了粥之外,还放着一个碧绿晶莹的小瓶。谢归其吃粥的时候,张德拿起小瓶言道:“这是圣上赐给公子的。”
毒药么?
就算席若冲着他发再大的脾气,他也不相信席若会赐死他。
那这会是什么?谢归其皱起好看的眉头,却不说话,只一味自己思索。
张德解释道:“这是上等的伤药。伤口愈合快,不会留疤,唯一的毛病就是,会使新长出的肌肉,在原来痒的基础上,更加麻痒。”
谢归其有些惊讶,在张德面前很好的掩饰过去,淡淡的接过伤药,还是不发一语,专心喝粥。
“公子,黄御医在外殿候着,可容他进来为您复诊?”
谢归其点头同意。黄岑很快就进来了,请了安之后,便开始把脉,说了些安心调养的话,开了方子,命童子去煎药,他自己人却未告退。
知道他有话要说,谢归其也不开口赶人。
黄岑整理好药箱,一副要走不走的样子,犹豫了一会,才下定了决心开口:“公子,请您看在安八这些日子伺候您用心的份上,宽恕了他的罪责吧。”
皱眉:“怎么,还没挨过鞭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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