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brielle也是渐渐察觉情况不妙的。
初次遇见陆青衣,只觉得这小孩略微眼熟却又令她全无好感,无非当做儿子身边来来去去的小跟班对待。
待到颜透真动起感情来,她才命人照例查了陆青衣的资料。
结果查来查去,查出个石破天惊的事实:陆月楼竟然是他亲身父亲!
实在是讽刺。
一个全不费功夫的夺走了自己深爱的丈夫,一个又出乎意料的诱拐了自己费尽心思保护的孩子。
身为女人,难道还存在更加失败的可能吗?
于是gabrielle三番两次想带走儿子替他断了关系,都被陈路阻止,最后实在是迫不得已告诉颜慎铭,谁晓得即便他追到北京的使出强硬手腕,却也失败退让。
真是小瞧了颜透的任性。
现在眼看事情的发展即将失去了控制,gabrielle不得不逼迫自己必须再度出马:她不愿意让其受到伤害的人,就会用尽全部力量保护。
而倘若要问这世上还有谁能控制的住姓陆的,恐怕也只剩下病床上这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子了。
gabrielle压抑住心底总是会偶尔冒头张牙舞爪的愤怒,厉声说道:“陆月楼算是得逞,让我们离了婚,可两个孩子呢,他们若是知道爸爸的真面孔又该如何想,你就如此放纵晚辈,非要最要让全世界知道这个丢人现眼的事情才开心?!”
“我已经不允许青衣和颜透接触了,月楼早就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何必欺负我个半截入土的人,请回吧。”陆爷爷握紧了手,表情非常难看。
“是吗?”gabrielle眯着深邃的眼睛:“最近他们可没少见面,不知是你管教不严,还是故意放任他勾引小透。”
陆爷爷终于恼怒:“你怎么讲话!”
gabrielle冷笑:“难道不是吗,你儿子有什么,还不是仗着颜慎铭才在纽约一掷千金还不眨眼睛,你孙子又有什么,我猜缠上颜透是他这辈子过的好的唯一出路!”
陆爷爷一生清高正直,就算是陆月楼他也人性因为道义而翻脸不忍,怎么能承受一个女流之辈在面前大放厥词。
gabrielle瞅着老头脸色忽而惨白,忽而涨红,立刻从包里拿出张支票仍在床上:“这笔钱够你们爷孙两人好好生活的了,听我的安排,我会让小透永远找不到你们,如果不听,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你……”陆爷爷抬着手颤抖的指向她,好半天没讲出话来,却是头一歪,虚弱的倒在了床边。
从休闲会所里落荒而逃的陆青衣也并不好过。
他跑的实在累了,才在路边找个台阶坐下,一直握着手,始终没吭声。
王子衿晓得自己手段很重,陪了许久,忽然说:“或许我不该让你知道的。”
“你已经让我知道了……”陆青衣眼神复杂。
王子衿说:“我不是想了一天两天才这么做,我是觉得与其被你们鲁莽撞破,倒不如早些明白的好,只是让你伤心了。”
陆青衣哼了声:“我不伤心,我伤心什么?”
王子衿沉默。
陆青衣抬起眼睛呆呆的望着路边不时驶过的车辆,半晌忽然道:“记得小学时组织亲子运动会,大家都带爸爸妈妈来参加,爷爷为了不让我难过,也陪我来比赛,可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你明白我看到他吃力难堪的样子有多么想哭吗?”
“我……可以想象。”王子衿表情柔软下来。
“从那时起,我就恨他,我宁愿他死了,而不是活着却不要我。”陆青衣嗓子发紧:“可是他的东西,我也都还留着,他买的狗,我很努力很努力地养了十多年……我真是太天真了,人是不可以乞求爱的,就连父母的都不可以!”
王子衿趁机拍了拍他的背,温言道:“有些道理想明白还不晚,你和颜透的关系,现在改变也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我把什么都给他了,怎么来的及……”陆青衣把脸埋下去,隐藏住眼底的无措和无奈。
王子衿还是淡淡的看着他,脸上却流露出了隐约的暴戾之色。
但恰巧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差点隐藏不住的愤怒。
“喂?”陆青衣的声音有点哑。
电话是家里帮忙的阿姨打过来的,语气很着急:“你在哪里玩,快回医院吧,你爷爷他、他不好了!”
陆青衣惊得站起,脑海瞬时完全空白,根本再讲不出一个字。
那天手术室的门关了很久。
医院的走廊不知为何始终暗暗的,让人的情绪随之更加压抑。
匆匆赶到之后,陆青衣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像个木偶。
天色将晚。
被大家死死盯着的门毫无预兆的被医生打开。
陆青衣恍然回神,紧张的走近。
医生遗憾的摇了摇头。
陆青衣茫然的望着他,似乎在不解为何会如此,却忘了说话。
“病人刚做了搭桥手术不久,不好好让他静养,怎么可以刺激他的情绪……”医生的话语里不乏责难,却终是不忍再打击眼前丢了魂似的少年,叹息说:“节哀。”
陆青衣的喉咙动了动,终于发出了两声怪笑,而后眼神利剑般射向墙边静立的gabrie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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