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醋的本事倒是一日赛过一日了!」贺兰笑吟吟地放下手里的梅子饼道:「我只是来告诉你,小仪她,又有身孕了。」
楚熙然忽然想起了两年前那个春季,仪妃与容妃的流产,自己在长门宫差点被慕容弄哑,还有最後被赐死的淑妃。
他从不曾想过那个背地里一石二鸟的人会是淑妃。太多的疑点让他不禁怀疑,淑妃的死到底是罪有应得,还是有别的原因。而贺兰的回答永远都是含糊其词,让人更加疑惑。只是,逝者已矣,没有人关心过去到底是怎样的真相。
而现在,仪妃又怀上了龙种。这样的消息,让他不知该怎样笑著说出「恭喜」两个字,心里彷佛有个猫爪子在不停的搔著挠著,只能沈默以对。
「皇上如愿以偿了。」楚熙然忽然站起了身,朝外走去。
「熙然,早膳呐!」贺兰看著碗里的大半碗粥。
「没胃口,皇上慢用。」
楚熙然的任性在贺兰宠溺下已经越发的放肆,然贺兰依旧包容著,这样的包容与宠爱反而让楚熙然一天比一天的心慌,却又无法自拔。
纳兰常在还住在储秀宫。当楚熙然进门时,她正修剪著花枝,看起来那样柔和脱俗。
「纳兰。」楚熙然开口唤了声,就见前方的女子转头朝他望来,笑著颔首点头道:「怎麽来了?」
「陪我喝酒。」
「大白天喝什麽酒,不如尝尝我亲手泡的芙蓉茶。」纳兰招呼楚熙然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
「芙蓉茶?」楚熙然好奇的端起面前的青瓷茶碗,揭开盖一闻,果然清香扑鼻,品一口,更加甘甜可口。
「好茶。」楚熙然笑道:「姐姐这总是藏著好东西呢!」
「茶而已,算不上什麽好东西,只不过这芙蓉茶定要用芙蓉泉泡之,才能显其醇香。」纳兰笑著看著小自己半岁的楚熙然。
「怎麽算不上好东西?皇上知道姐姐爱茶,从来都是搜罗了好茶往这儿送,别的宫求都求不来。」
「楚熙然!」纳兰忽然正容喝道,带著点责备的意味。
「姐姐,你当真不肯?」楚熙然垂下头,缓缓才说:「仪妃已经怀上龙种。」
「熙然,我早前就对你说过,这後宫的浑水我不会掺和进去,我的心已死,现在只想平平静静老死宫中。」
「可你能眼睁睁看著我死麽?」
「死?熙然,你不会死的,皇上宠你疼你,怎麽舍得你死?」纳兰不懂,这个让当今天子放在手心里疼著护著的人,怎会如此的不安。
「色衰而爱弛,更何况我始终是个男人,再用不了几年,没了少年的柔软清秀,他就更不会喜欢了。」
「所以你想把我送到皇上跟前,然後产下子嗣,保你後路?」
纳兰冰冷冷的声音阐述著事实,让楚熙然无地自容。
「姐姐,对不起……」
「没有什麽对不起。可是熙然,这段日子来,你变得越来越多了。」纳兰看著楚熙然逐渐湿润的双眼心软,但不得不说道,「如意的死,是你做的吧。」
楚熙然猛然抬起头,惊恐却不知如何解释。
「她不过是使计想重获皇上宠幸,你却在她快成功之时找人陷害她,落她一个不守妇道欺君之罪,她一介女流之辈,怎受得了如此诬蔑,自尽,是你我都能意料的事。」
「错了。」楚熙然忽然笑了起来,微微笑说,「姐姐你错了,她不是自尽,是我硬给她灌下了鹤顶红。」
「错了。」楚熙然忽然笑了起来,微微笑说,「姐姐你错了,她不是自尽,是我硬给她灌下了鹤顶红。」
纳兰不可置信的质问道:「从慕容的孩子,到如意的死,你究竟在做些什麽?」
「我只是尽力想留在那人身边,这样有错麽?」楚熙然看著自己的双手,不停重复著:「我有错麽?我只是不想被抛弃,我没有错。」
「熙然,你……」纳兰叹著气,却不忍再责备,因为她深深感觉到面前这个男子几近绝望的,悲哀。
纳兰琦,年方十九,仅比楚熙然大上几个月,楚熙然和她熟络了後就喜欢叫她纳兰或者姐姐。
其实,楚熙然原本会接近纳兰是因为她的特殊,就如同贺兰若明说的,纳兰是这宫里唯一清澈干净的人。楚熙然一边羡慕著她的这份与众不同,一边却又气恼著,因为曾几何时,自己也是那般恬淡无妄,只愿远离纷争,图个清静。
可回头看看这些年以来,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了一种未知的死局。虽如今被百般宠爱,可一个男子跟一堆女人争风吃醋,怎不叫人难受得慌?
然他还是真心喜欢和崇敬著纳兰的。甚至说,他也心疼著纳兰。
纳兰未进宫前本是有个情郎,只可惜对方只是个小小的护卫,而纳兰家虽不是掌权的望族名门,却也算得上是个世袭的朝廷大官。
以当时门当户对的说法,这段情,终究只是水中捞月,一场空。
可纳兰的脾气却比她柔美的样貌要固执得多。私奔被抓的那晚,她绝食而跪,求父亲成全。但最终的结果是她跪了多久,那护卫就挨了多久的鞭刑,输家注定会是她。
於是,那护卫为得以保全性命,选择了远走他乡,从此失了音讯。而纳兰,也不得不进宫,成了如今的纳兰常在。可她的心已死,再也燃烧不起来,那些情情爱爱都已是过往烟云。
纳兰说:「熙然,感情这东西要拿得起放得下,不然苦的是你自己。」
楚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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