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达纪穿蒙的家时,舒马松开纪穿蒙,冲他挥了挥手,“明天见啊,早上我来找你上学吧?”
纪穿蒙只沉默着矜持的点点头,然后就飞快的跑进院子了。
舒马轻快地离开纪穿蒙的家,一路心情愉悦的唱着歌,遇到什么美事一般。
就是从那以后,舒马和纪穿蒙成为了比同学关系更深,非常要好的朋友。
第10章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在那之后舒马也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以前对方对自己而言是那么毫无存在感的人,然而莫名其妙的就这么走近了,并且在逐渐相熟的过程中,发现对方其实很可爱。
总用那种殷切又依赖的眼神注视着舒马,舒马陶醉于那浓重的信赖氛围之中,连心也变得不可思议的柔软。
明明是年龄一样大的人啊,为什么总想多关照一些纪穿蒙呢?
也许,是因为对方还没长大吧?没等被疼爱他的爷爷教会勇敢,就那么被抛弃了。
舒马是在后来才知道纪穿蒙的爸爸并不是亲爸爸,以前听说过纪穿蒙的爸爸出外打工,等他回来后就已经是拖家带口的状态了,他家可能连婚礼都没举行,就这么定居下来了。
好像一开始是想把纪穿蒙当亲儿子养得,可是随着纪穿蒙父母的吵架,两人关系变得磕磕绊绊,有次纪穿蒙爸爸直接脱口怒骂养这种野种就算了,为什么不肯再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显然纪穿蒙的妈妈不想再生了,纪穿蒙的爸爸以此质疑女人的心,认为她不安定,时刻想要离开这里。
清醒时尚且吵得不可开交,一旦喝醉后就更不得了了,纪穿蒙的爸爸有暴力倾向。
纪穿蒙怕死?到被d0人了,他几乎不敢跟他说话。
而妈妈也一整天没好脸色,不管纪穿蒙饱暖,做饭常常应付了事。
那个家唯一的温暖就是纪穿蒙的爷爷了。
爷爷虽然辈份最高,但在纪穿蒙眼里温柔的爷爷却没什么话语权。纪穿蒙的爸爸虽然不至于斥责自己的亲生父亲,但也毫不拿他的话当回事。一旦爷爷说得严重点儿了,纪穿蒙的爸爸可能会直接生气的说“你闭嘴”。
爷爷并不会因为儿子的态度不好而生气,甚至还会抱着纪穿蒙躲到一边儿,悄声对纪穿蒙说,“你爸平时干活太累了,你看这小脾气倔着呢,不用搭理他,等他撒完气儿就好了。”
纪穿蒙于是战战兢兢的点头不敢吱声。
爷爷死得那天,纪穿蒙的爸爸通红着眼睛望着尸体一整夜未合眼。能看出他非常难过,不过葬礼举行完立刻就出去干活了,一切恢复正常,仿佛那个家从未存在过一个老头。
每当纪穿蒙说想念爷爷的时候,舒马总是这样安慰说,“你看我啊,从没见过我爷的面,就连我爸都记不住爷爷的样子了,我不是照样过得好好的吗。你比我幸运多了啊,好歹体会过老人的关爱,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没有,想要回忆都没办法啊。”
于是纪穿蒙真就忽略了舒马家庭和睦父母疼爱他的事实,竟然略微觉得满足起来。
两人有什么事都会相互诉说,虽然大多数事情都是没什么营养的,但生活却荡漾着一股甜蜜的无忧无虑的滋味。
在学校时任何活动两人都黏在一起,即使放了假,纪穿蒙也会跑来找舒马,然后两人腻在一块儿。
过年的时候纪穿蒙就是在舒马家过得,虽然连年夜饭都在别人家吃挺不好意思的,但是被舒马按在桌子边,将筷子塞进手里,还是情不自禁腼腆的一起吃饭了。
那天晚上纪穿蒙踩着家家户户的鞭炮声跑回家,回到稍显冷清的家没有守岁,直接就沉入梦乡了。
这个年是他过得最快乐的年。
元宵节这天他也跑来找舒马,两人在到处是蜡烛的小路上飞奔,吃了一小碗舒马家的汤圆后,挺着暖融融的肚子回了家。
因为舒马说了第二天要出一趟门,去镇上一个亲戚家转转,顺便洗个澡,再买点开学要用的东西回来。跑了一天估计会很累,舒马会早早睡觉,所以就叫纪穿蒙第二天不用找自己了,等后天再见面。
可是一天过去,在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已经入睡的舒马被敲窗玻璃声给吵醒了。
他揉揉眼睛,借着房檐下的彩灯看清了纪穿蒙的脸。
纪穿蒙的脸被冻得都没有血色了,他隔着糊了塑料布的玻璃,不停冲舒马招手。
舒马只好穿上衣服出了门,困顿的说,“你怎么来了啊?”
纪穿蒙拉着舒马的手,扯着他往大门方向走,同时嘴里说,“你来我家吧。”
舒马问了一句,“干嘛?”
纪穿蒙却只是使劲拉着他,嘴里不断说,“来吧来吧…”
舒马只好跟着他去了。
去的路上就是伴随着路灯的注目的,这条路感觉特别特别长,走了好久都不见尽头的样子。
舒马始终不太清醒的被纪穿蒙拉着走,迷迷糊糊间有些奇怪的问,“怎么还没到呢?”
纪穿蒙拉紧了舒马的手,说,“快了。”
舒马“嗯”一声,打了个哈欠,开始认真看路。
两人走着走着,纪穿蒙忽然说,“舒马,其实有件事我骗了你。”
舒马“咦?”了一声,“是什么?”
纪穿蒙停下来,问,“还记得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吗?”
舒马“啊啊”的想了半天才说,“是那个咒语吧?”
纪穿蒙点点头,解释说,“那个咒语其实是我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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