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遇到熟人江稀也觉得意外。
只是当时听到一个高声喊“伍昌”时就控制不住的抬头,然后一眼看见一个个头和自己差不多的男生站在不远处的校门口,笑着对向他打招呼的人摆手。
几乎是一瞬间就认了出来,伍昌,那个幼儿园时的同桌,那个管自己叫老婆的小男生。
眼神一下子起了波澜,江稀立马收回视线,掩饰性的低下头,有种无来由的紧张感。
就好像和那个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特殊关系,江稀窘迫的绷紧浑身肌肉,连做冷面的手都开始微微发颤。
江稀并没有多想什么,没想过对方会不会认出自己,会不会过来,只是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紧张着。直到周围人多了又少,少了又不见,他才恍然原来天色已经很晚。而伍昌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明白过来对方已经忘记自己是一个月之后的事。
一个月期间伍昌不止一次过来,其实总共来了三次,从九月份第二个星期五开始,第三个星期五,第四个星期五都来过这里。
但伍昌并没有说多余的话,他看起来比小时候安静许多,买东西时不疾不徐的等在后面,轮到他时也是买完就离开。
和其他陌生的学生没有任何不同。
说不上来是不是该松一口气,本来还想象过,万一伍昌凑上来,像小时候那样拥抱自己,牵自己的手,笑着喊自己老婆,这该怎么应对。
一定会很窘迫,很苦恼,无奈又无所适从。
然而都是江稀多想了,伍昌并不记得自己。
也许是唯一一个熟人的缘故,每次伍昌出现江稀都格外在意。
然而没有正面看过伍昌的脸,即使是眼角余光,伍昌的存在感也格外强大。
伍昌的口味一直没变,其实每次伍昌出现,江稀就已经知道了对方要说的话,可还是一板一眼的等着,等对方开了口,才开始为对方做冷面。
看着伍昌拎着面离开,有时会产生为他做饭的类似骄傲的感觉。
就像妻子为丈夫做饭那样,看着丈夫拿走自己做的饭,哪怕对方还没吃,就已经开始自足起来。
像开在墙角的花,江稀的感情静谧的绽开,在他自己没察觉的情况下,就已经开始盛放。
像当初妈妈离开自己一样的感受,又有所不同。守望三年后,江稀知道伍昌会离开。
一开始还没什么知觉的听着伍昌身边人和伍昌的谈话,期间多次提到h市的h大学。
到后来才听到伍昌的感叹,说是可能最后一次来这里吃冷面。
当时江稀禁不住抬头看伍昌一眼,伍昌恰好也望过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礼貌的笑容。
看到伍昌迅速收回的视线,江稀有些落寞的看着眼前的铁板。
被油浸润的发黄的冷面抽搐着躺在铁板上,它身下的水渍发出痛苦的呻.吟。
江稀的视线模糊了一瞬,刹那间心里涌出诺大的厌恶感,甚至近乎愤恨。
愤恨眼前的一切,愤恨自己木偶一样站在这里的样子。
然而他的情绪并没有来得及发酵,惯性使得他下意识拿起一边的水瓶,“呲啦”一声冲刷在冷面的身下,然后翻转,抹酱,盛好,送到伍昌的手心。
久久的注视着离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猝不及防间,额头上的一滴热汗“啪嗒”擦过脸颊,扎根进衣领布料间。
赶上学生寒暑假时,江稀都不出摊,而是留在大姨的店里帮忙。
熬过最炎热的一段时期,九月份来临时,江稀却提不起力气去学校。
大姨催促了几次就没再多说,但江稀自己心里却有些焦虑。
大约十月初的时候,江稀下定决心,告诉大姨他想去h市。
这个决定就如当初他不想去幼儿园,不想上初中,想要去s市一中卖冷面一样突然。
但江稀自己的心意却非常坚决。
大姨表示已经无力吐槽他,也许她心里觉得这孩子是蛇精病。
还是哥哥笑哈哈的表示支持,说就当出去玩儿了,总在s市呆着也没意思。
问江稀打算到h市做什么,江稀不会做什么,也没有任何想做的事,于是他仍然会做烤冷面。
哥哥对他的执着有些无语,最后还是送他离开,帮他找到住得地方,离开后开玩笑的说,他们家串店连锁指日可待。
哥哥走后江稀有些寂寞,但他很快就打起精神,下午时就开着铁皮车寻找h市那所很有名的大学。
说起来,也多亏了哥哥有先见的将原本的脚蹬式铁皮车改成了现在的电动式,要不然他光蹬车也要累死了。
来到那所大学的校门口,和其他买吃的东西的摊贩挤在一起时,莫名有点开心。
哪怕没见到任何熟悉的人,心里却有着期盼。
一天又一天,每晚都兢兢业业的烤冷面,没有半分质疑的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从未仔细思考过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等,只是想这么做,想见,想听他的声音。
没人知道他奇怪的执着,也不想告知任何人,包括那个想见的人。
总算,该说是努力感动上天吗?
江稀在h市待了足有一年,才再次见到伍昌。
那天晚上同往常没有任何差别,然后一抬头间,忽然见到熟悉的侧脸。江稀被吓了一跳,他完全不知道伍昌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他慌忙低头,被聚光灯选中一样缩在原地。身边的一切被放大化,那靠近的脚步声,那听不见的呼吸,那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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