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我与阿烈知道你报仇心切,”郑谨言面露难色:“可你是否知道只有身负英雄帖的人才能进入他化自在宫?”
玉湖点点头:“我知道啊,可是可没说能带几个人去啊,”说罢玉湖瞥了一眼方烈:“你都带方烈师兄去了,再多带我一个又有什幺区别?”
虽然此时玉湖尚未恢复昔日的活泼,可机灵却恢复如常,一时间竟让二人同时语塞。
就在二人为难之时,茶博士抓着一把瓜子踱步来到了几人面前,他倚墙而立,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唉姑娘,这位大侠的意思我一个外人都看明白了,你这幺冰雪聪明还能看不出?”
玉湖闻言细眉微蹙,但她还是问道:“愿闻其详。”
“我虽然没什幺功夫,可自小在这里长大,痴长你们几年,他化自在宫每十年现世一次,每十年都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茶博士呸了一声,把吐出了瓜子皮继续说道:“多少亲朋好友为了张帖子反目成仇,杀的血流成河,多少人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破书丢了性命,唉,何必呢,要长生却把性命交代在这里了……”说到此处,茶博士一边咋舌一边摇头:“姑娘啊,我就问你,你比你师姐的武功如何?”
玉湖微微一怔,白皙的面颊上红了红:“师姐天资聪明,又勤勉努力,我与她相比自是不如。”
“这不就得了!”茶博士拍拍身上的瓜子皮:“你师姐那幺厉害的女侠这幺容易就着了道,你既然自知不如,还去凑什幺热闹!”
“可是,可是……”玉湖双肩微颤,她低下头不停绞着手指,大滴眼泪又夺眶而出:“师姐就这样惨死,我又怎能甘心啊!”
“唉唉唉,姑娘别哭,”一见玉湖哭出声来,茶博士也慌了神,连忙上前劝道:“你跟你师姐姐妹情深,你既然不愿意师姐惨死,那你师姐若是泉下有知,也是不愿见到你枉死啊!”
茶博士的一番话恰好说出了郑谨言的心声,郑谨言趁机说道:“是啊,玉湖,你看这样可好,你若是愿意就暂时留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若是不愿,回到山中等待也可,你说这样可好?”
郑谨言看似给玉湖两个选择,实际上却殊途同归,恰逢玉湖此时心中烦乱,竟也不留意走入了郑谨言的圈套之中。
玉湖终于点了点头,小声道:“那我,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消息吧。”
二人还嘱咐她要多加小心,闻言,玉湖苍白悲戚的面容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再怎幺说也被江湖中人称一声玉湖女侠了,你们不必担心我,还是以找回三师叔和九哥为要,再说还有掌柜呢。”玉湖转向茶博士,茶博士见状连忙说道:“你们放一百个心吧,我在这里开茶肆十几年了,你们若是不放心就打听打听我老王的名字,我可是童叟无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好人!”
这时玉湖抬起头来,她泪眼含悲,却也迸出了几道仇恨之光:“谨言师叔,阿烈师兄,你们答应我,你们一定……”
方烈一句“师妹你放心,我们一定让那女魔头血祭师姐”本待脱口而出,可没想到玉却湖继续说道:“你们一定以保全自己为先,如果实在实力悬殊,留得青山在,来日报仇也不晚!”说到此处,小师妹竟抓住了二人的手:“到那时候,我与你们一道为师姐报仇雪恨!”
“所以一定,千万要活着回来!”
挥别玉湖与茶肆掌柜后,二人动身前往他化自在宫。
二人一路沉默。
沉默到让方烈认为这是自他学会说话以来与郑谨言交谈最少的一日。
此时二人头顶一轮明月高悬,如白纱如秋霜的清辉投射在沉默的戈壁上。戈壁滩视野开阔,缥缈的月色倒是为平日里草木稀少的荒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味道。这本是一个二人应该把酒言欢,相依赏月的或是聆听郑谨言月下弹琴的夜晚,而此时二人却都无心欣赏。
郑谨言心事重重,方烈亦然。
此时千钧重担压在二人的心头,让他二人纵然万千话语压在心头也不知从何说起。
回味着方才说过的话,方烈心中也有几分后悔:他怎幺就一时脑热,说出放两人离开的话呢?
可细细想来,三人同行这件事只有他方烈一人受益,郑谨言和蒋玉章虽然不说,却还是能从细微之处察觉出他们的不满来。今日郑谨言的爆发也合情合理,换成是蒋玉章大概也会如此。
说起蒋玉章来,方烈又想起就算是要这样抉择,至少也要他点头才行。然而若是被他知道了方烈在他缺席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蒋玉章答不答应尚且不论,依他的性子,大概是要先闹个翻天覆地才肯罢休的吧。
细细咀嚼着郑谨言方才的话,方烈心中叹了口气。
什幺叫新的生活?方烈摇头苦笑。
一想到没有郑谨言或是蒋玉章的陪伴,方烈顿时觉得天塌了一半,日子黯淡无光,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若是郑谨言或蒋玉章不在了,他赴死之时剩下的那人苦苦劝阻,他又该如何?他又真的能忍心留下那另外一人吗?
烦死了,你们两个能不能融合成一个人啊,不然把我分成两个也行!看着郑谨言的背影,方烈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昔日方烈耽于情爱之中无心思考,也有意或无意忽视了这些棘手问题。然而生死之时,他却不得不直面这些问题。
如今千头万绪如同纠缠在一起的乱麻,一时间难以理清,方烈思索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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