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走到门边往外一看,哪里有个人影?陆长亭的面色登时冷了下来。得想个法子让安喜的家人知晓才好,虽然换个下人,安喜就不一定能来见他了,但那至少不会让安喜像上次那样,摔得一瘸一拐地来寻他,而那下人站在其后还无动于衷。
陆长亭走回去抚了抚安喜的头顶,“自己玩儿吧,我要先洗漱。”
“好。”
待陆长亭顶着秋风去洗漱完归来,安喜已经坐在他的床前,就着他的床开始玩变糕点的戏法了,戏法没变成功过一次,倒是陆长亭的床遭殃了不少。
陆长亭深吸一口气,最后什么话也没说。
与安喜计较,最后的结果无非都是安喜一脸懵懂地哭出声来,还得陆长亭去哄。
正想着呢,身后才刚刚关上的木门又猛地被人撞开了。吉祥、老瞎子都不与陆长亭住在一起,而安喜已经在屋中了,这会是谁?
陆长亭转过了身,目光冰寒锐利地扫了过去。
有人嘲弄地问道:“就在这里?”
“是,就是这里了……”回话的却是老瞎子。
一名着灰衣的男子将老瞎子拎在手中,直直朝陆长亭的方向看来,眼中嘲弄之色更甚。只不过在看见陆长亭模样白嫩干净,全然不像是从乞丐窝出来的以后,那男子不由得微微一怔。
老瞎子衣服上印着脚印,一边脸也肿了,模样狼狈不堪,面色赧然。陆长亭只看一眼,便知道老瞎子这是踢上铁板,糊弄人不成,反被揍了。
陆长亭与老瞎子一直合作得都不错,但是从上个月开始,老瞎子许是觉得与个毛孩子合作,终究不妥,再加上他与陆长亭一起耳濡目染,也多少会了些风水知识。之后便很少再带着陆长亭一同出去了。因着之前积下的好名声,老瞎子倒也还能应付得来。
只是今日一着不慎,就翻了船。
陆长亭并不惊慌,他回了那男子一个嘲弄的眼神,厉声道:“闯入他人府宅,你想做什么?”
“这也算府宅?”男子的目光锐利地从陆长亭身上扫过,冷声道,“这人骗了我们,他说真正会给人瞧风水的是你。不过你才几岁大小?莫不是与他一样,也是个骗子吧?”
陆长亭打断了他,“不错,我是会给人看风水,我知晓旁人见了我,定然不信我小小年纪便通此道,于是我便次次口述于他,让他代我出面。”
男子也是个聪明人,转眼便明白过来,老瞎子正是因为没带这小家伙,才会被他们识破。
“你若是骗了我,那该如何?”男子冷声问道。
陆长亭瞥了他一眼,“以你我的身量,若是我骗了你,我能从你手下逃走吗?”
男子看了看陆长亭的个头,面色稍霁,只是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就算如此,你又如何能证明你的本事?”
陆长亭心知老瞎子定然又是早拿了人家的钱,最后却没能解决人家的事儿,也怪不得对方如此震怒地找上门来了。只不过,陆长亭虽能理解其行为,但他却不能接受。
这事儿准确说起来,可是与他无关的!
陆长亭气势微冷,刻意用锐利的目光,将那男子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等那男子忍不住皱眉时,陆长亭方才出声道:“我瞧你的运道不太好啊,近年似乎颇为失意啊。你不妨回去瞧瞧你父亲的墓穴之上,是否杂草丛生,说不准还有塌下的树木,砸到了坟头之上呢。”
陆长亭的口吻有些轻忽。
谁能容忍他人妄言自己父母的坟寝?男子怒从心起,冷声道:“你胡说什么?”愤怒之下,他倒是忘记了,对面的人,怎么会知晓他父亲已然亡故。
☆、第006章 (修)
“是不是胡说,你回去看上一眼,不是便能知晓吗?你应当也许久不曾回去过了吧。”陆长亭仰了仰头,谁让他个子不及对方呢,便也只能这般才能观察到对方的表情了。
这男子瞧上去,便知是有钱有势的人家里的奴仆。像他们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寻到老瞎子的身上来呢?可见并非本地人,而是外地来的。
从外地而来,又要寻人看风水,若不是举家迁到此地,那便是因为此地是老家,祖辈曾经葬于此。陆长亭便大胆推测一番,男子的祖辈也葬在此地,他应当在外多年,许久未曾回过老家,因而才不知晓父亲坟头上的境况。
陆长亭会选择口吻冷厉,丝毫不退让,也是有原因的。陆长亭不喜欢被动去承受,因而现在能将姿态拿高一点,就要尽量拿高一点。
“莫要将话扯到别处去,你那同伙拿了我家主人的钱,却一心只想着糊弄我们,他既说你才有本事,那你若不能将此时解决,怕是要吃牢饭了!”男子冷哼道。
“是你让我证明我的本事,现在倒又说我将话扯到别处。”陆长亭嘲讽地笑了笑,转头看向门口,“怎么?你的主子不进来说话吗?是他要寻一处风水宝地作墓穴吧?既是他要寻,便让他亲自与我说。”
男子面相并不暴戾,可见平时发脾气的时候都极少,那么他今日如此急躁,开口又分外冷硬,想来定然是他的主人要寻一处风水墓穴了,宅院之事不至于令人慌忙至此,而下葬的事却是紧要得不能再紧要了。
从刚才,陆长亭就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了。
那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身上着方巾圆领,宽袖皂边,绢布所制的衣衫。这是常见的打扮,但穿在他的身上,却端的贵气了许多。
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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