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袁野:“两百。”
老板哆哆嗦嗦掀起嘴皮子,老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给给给,赶紧给他!”
袁野松开手,丢了剪刀,心满意足地拿着剩下的一百五十块钱,离开了。
夜空如洗,新月如钩,散发着黯淡的光芒。
雨已经停了。
袁野茫然地站在小区外面的马路上,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司机探出脑袋,问他去哪儿。
袁野报了徐家的地址,刚想上车,突然想起什么,谨慎地问了一句:“多少钱?”
司机:“两百。”
袁野:“……”
司机:“大半夜的,怎么着?坐不坐?”
袁野:“去你妈的,不坐。”
司机:“操。”他一边升起车窗,一边嘀咕,“别让老子再见到你,傻逼。”
袁野面无表情地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手摸进兜里,捏了捏才赚的两百块钱,仰头看看月亮。
月色这么美,权当散步了。
他这么想着,迈开了脚步。没多久,夜空中又有云层积累起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云朵漂移,遮住了那轮可怜巴巴的弯月。
袁野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小区里已经有老人出来晨练,看到他还夸他起得早。他扯起嘴角笑笑,拖着一双僵直的腿上楼,脑子已经有点木了。快到家的时候,他甩甩脑袋,用手揉了揉脸,又用手机给自己拍了几张自拍,看表情还行,才继续往上走。
还差七八级台阶的时候,徐家门突然开了。
徐屹然混合着疲倦与惊喜的脸从门内探出来,一看到他,整个都像要发光了似的。
袁野愣愣地停下脚步,傻了似的看着徐屹然跑出来,抱住自己。
“你,回来了!”
神思恍惚间,他感觉自己手心被塞进了一叠钞票,耳旁传来徐屹然不好意思的声音:“我的,稿费,可不可以,存你,那里?”
袁野低头看看手心里的五百来块钱, 再看看徐屹然一副“工资上交”的表情, 已经到嘴边的拒绝话语都咽了回去。他笑嘻嘻把钱叠好,塞兜里去了。
徐屹然就笑了。
他一边转身一边问袁野吃过早饭没,袁野说没有,然后一进门, 就挂他背上了。
徐屹然一个踉跄, 无奈道:“我要, 煮粥, 了。”
袁野耍赖道:“可是我就想抱着你。我要充电。”
徐屹然没办法,只好扛着这么个背后灵到处忙活。等着粥好的时候,徐屹然问袁野,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说,本来是想发短信问问的, 怕打扰他工作,一直没敢发。
袁野模棱两可地回答:“那边要求多,耽搁了一会儿。”
徐屹然:“是不是,一夜, 没,睡?今天, 不会, 还要去?”
袁野:“不去了,累死我了,就挣了两百, 对得起我这张帅脸嘛!”
徐屹然提了个小小的建议:“你,要,谦虚点。”
袁野把徐屹然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问道:“来,你‘谦虚’地说说,我怎么样?摸着你的良心说,帅不帅?”
徐屹然和他对视片刻,脸红了,小声说:“帅。”
袁野满意了。
他在徐屹然额头上亲了一口,心情愉悦地走出厨房,去卫生间洗漱了。刷牙的时候,他才看到自己现在的状态,脸上浮肿,眼睛里全是血丝,黑眼圈浓重得快赶上烟熏妆了。
亏徐屹然夸得出来啊。
袁野摸了摸自己的丑脸,一手油,立马嫌弃地嘴角直抽,赶紧洗脸。
徐屹然煮的就是单纯的白米粥,手艺实在一般,没滋没味,很不值得一吃。可袁野真是饿狠了,吃的时候香得跟什么似的,前几碗基本上直接往嘴里倒。徐屹然煮了一大锅,最后自己只吃了一小碗,剩下的全让袁野吃完了。徐屹然看着都怕,一直担心他吃撑了。幸好,袁野大概是属猪的,吃嘛嘛香,一锅粥吃进肚里,除了多打几个饱嗝,什么事都没有。
粥不顶饿啊。
徐屹然看袁野是饿坏了,正想着要不要赶紧出门买几个饼啊包子啊给他预备着。袁野把锅碗都洗干净了,跟他说了一声“去补觉”,就去卧室了。等他想起来问袁野爱吃什么早点的时候,去卧室一看,袁野已经趴床上睡着了。外衣都没来得及脱。
徐屹然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走过去,把袁野外套脱下来,再帮他盖好被子,回忆着在学校里吃早饭的情景,想着一般情况下袁野面前都有哪些早点,拿着这个月新发的零花钱,出门给袁野买吃的去了。
袁野这一觉睡得很香,甚至打起了欢快的呼噜。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感觉有两道视线在注视自己,心说谁啊这么烦人,掀起眼皮一看,是张有点熟悉的脸。
他呼噜没停,勉强集中了一点精神,费劲儿地琢磨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我操这不是徐屹然他爸吗?!
袁野一个呼噜打到一半戛然而止,整个人瞬间弹了起来,把徐攸吓了一跳。
他一看,不行不行,这是未来的岳父大人,一定要尊敬,于是忙问:“没事儿吧爸爸!”
徐攸:“……”
袁野:“……”我操傻逼了!
徐攸想这孩子是渴望父爱啊,瞬间释然了,慈爱地拍拍袁野的肩膀,说:“只要你愿意,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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