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公公?”周昂月有些诧异。他睡不着起来听箫,不想在这子夜时分本应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元太监竟然回来。
元太监微微一笑:“周学士,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周昂月见他脸有疲态,料想他还没休息,不答反问:“你怎么回来?陛下回来了么?”元太监道:“陛下已经在容贵人处歇下了。我这几日跟随陛下左右现在才抽身出来,回下处时见到殿中有人就顺便过来看一下,不想竟是周学士。”元太监话虽圆满,周昂月却深知他来此的道理。只是想到李暄宇已醉卧温柔乡中,胸中徒然升起一股异样情绪说不清是悲是喜。抬眼间元太监正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觉尴尬笑道:“元公公有甚么话直说就好。凭你我二人的关系,就不必绕弯子了。”
元太监苦笑道:“周学士是明白人。其实今夜……朱千里又来找我。”周昂月点了点头:“明白了。元公公回去等圣旨罢。”他目光堪比星辉,清冷冷落在人脸上。元太监被他眸光扫过不自觉被他双眸细碎微光吸引,又想到他现时处境,叹气道:“周学士,你……”周昂月笑道:“公公不必担心,昂月自有计较。”说这话时他的眸光又变得笃定不移。
元太监见目的已达作揖道别,脚下刚迈起步袖袂便被人扯住,回头却见周昂月满脸不安。“公公留步,昂月还有一事要问。”“周学士请说。小人知无不答。”周昂月犹疑一瞬,道:“那容贵人的宫女云翠后来怎样了?”
元太监眯起眼睛假笑:“当然是有好去处了。”说着手比划几下。周昂月手心出层冷汗,这才松手放他走了。
殿门关上,月华依旧。只是那箫声不知何时停了,徒留下空空静静。
………
御龙卫绿水紫风二人一去松江,黄泉的重任也已下达。原来秋猎已近,皇帝竟是让他去做周昂月的贴身侍卫一步不离的护他周全。红林则被安在皇帝身畔,顶替了原先黄泉的位置。
圣旨一下,御龙卫中颇有微词。红林最先忍不住,多次欲去请辞被黄泉拦下。御龙卫十二人,无不对黄泉的武功品貌充满尊敬,皇帝侍卫一职本就应是黄泉的位子。况且那周昂月是什么东西,竟然要黄泉亲自护他。皇帝自然知道御龙卫对这道圣旨的态度。他浑不理会,依旧每日携着那周昂月的纤纤小手,御花园中抚琴取乐。黄泉红林二人不敢抗旨,亦是每日跟随两人左右。有时皇帝与周昂月不管不顾的亲热起来,只羞愤的二人恨不得拔腿就跑。
秋猎这日。天空皓蓝高远,一丝丝风烟一般飘着的云,鲜艳的枫林好似在天际燃烧,远处一些树的叶子金黄灿灿。
木兰围场上,青年皇帝李暄宇一身明黄劲装。他身骑玉龙白马,飒爽英姿,意气勃发。黄泉红林二侍卫在他身后,周昂月在他身侧。一干参与围猎的官员并两班子弟骑在后面。
这日周昂月也一改儒雅形象。他身穿墨绿裹袖短衣,头上宝翠孔雀石束发,齐眉勒着碧玉莲花金抹额。腰系黄绦,脚蹬马靴。端的也是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他骑的鬃毛马红虎儿,虽及不上皇帝的玉龙白马却也是西域进贡的千里名驹。
李暄宇兴致奇高,纵马驰骋,逐鹿射兔,不多时已打了不少猎物。周昂月骑术不精只得远远跟在后面,有黄泉贴身保护。他首次参与秋猎既兴奋又慌张,箭射猎物总是不中,每次都是黄泉在后补箭那猎物才能到手。直到漫天彩霞,层林尽染,皇帝才玩的尽兴,满载猎物与周昂月慢慢地策马往回走。李暄宇满心喜悦,问周昂月:“小月儿玩的如何?朕这木兰围场还合你心意?”周昂月笑道:“陛下若喜欢,臣自然喜欢。”
李暄宇道:“现在北方正闹旱灾,松江又传来噩报。每次上朝都令朕烦恼不已,唯有今日才稍稍开心些。有朕这小月儿陪着,方觉人生有了趣味。”转脸见周昂月面色微红额头略有细密汗珠,想是这日跑马累的,又笑道:“才骑了一天马你就累成这样,哪像个十七岁的少年?”周昂月太袖擦擦脸上薄汗:“想是日日在屋子里憋闷的,我在家乡的时候常常跟哥哥们逃学跑去后山玩耍。玩一天也不觉得累。”李暄宇笑道:“罢了罢了,你的意思就是朕把你憋坏了不成?那快随朕回宫,吃点可口的饭菜,好生休养着罢。”
周昂月刚想答话,李暄宇手中马鞭一扬,啪的一声打在那红虎儿臀上。红虎儿得令,嗖的一下发劲快跑。四蹄生风转眼间就跑出老远,连皇帝都落在后面。
一霎时,隐约听得簌簌的振衣声。众人眼睛一眨,只见四周黑衣骤现。说是黑衣,实则是深蓝色。这些刺客隐约六七人,俱是头戴钢盔护额,黑布护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左右手臂均有护腕,腰上系着黑色束腰,背后背后背着一个紧身袋子,手持无柄长刀。
李暄宇面色倏变,打马疾奔,口中呼道:“有刺客,昂月小心!”他话音未落,身后黄泉已纵马略过向周昂月狂奔而去。
周昂月骑在红虎儿上,早吓得蒙了。想勒马停下慌乱中一脚踢到马腹,红虎儿吃痛跑得更加急了。周昂月只得俯身抱住马头不让它把自己甩下来。
那蓝衣刺客三人一组向着皇帝袭来。转瞬间将王侯公卿打得四散逃开,更有滚下马来,血溅戎衣。李暄宇有红林并另两位御龙卫保护,已与刺客打成一团。剑来刀去,银光惶惶,人声呐喊,马声嘶鸣。那些刺客武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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