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宁按照山民计划的那样,突然出现在苏祁的尸骨面前,阵法被催动,整个山沟卷起了狂风,金色的光在崖壁上闪现。
李仪明手持佛尘,脚踏禹步将地面当做符纸,勾画出一道道符箓,完成这最后一步,邪神将会被镇压在学校的后山里。
苏予宁全身被金光包围,这个山沟里世世代代累积的怨气皆因他而起,苏祁求他用20年时间来化解怨气他本无话可说。但是他看到那个远远向他奔过来的身影时,他后悔了。眼泪一滴滴滑落,他不想离开他,想和他在一起更久一些,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去做。
洛扬突然惊醒,跳起来冲到门外,看到山沟里泛起诡异的金光,他有预感苏予宁就在那里。来不及穿鞋,他赤着脚在山上跑着,哪怕多一秒也好,他还没来得及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爱他。
学校越来越近,模糊中他看到男人的身影,被光束缚住身体站在诡异的阵法里。
“不要啊,你不要走苏予宁。”他扑上前去,被几个山民拦下来按到在地。他挣扎着往前爬,伸出手想碰触这个让他心碎的人。
“压住他。”山民齐聚上前,用绳子将他捆住,他绝望地哭喊着,他的世界正在崩塌。
苏予宁随着阵法的光芒一起消失了,这个唯一宠着他的男人彻底消失在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彩蛋也没肉,是他们回天界的事,对老苏父母的一些设定补充。
☆、十七(有造人蛋)
李仪明盘腿而坐,布阵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
“邪神消失了!”欢呼回响在山谷里。
“不能让他再出来。”
“是的,我们要永远的镇压住他。”
“不能让人来破阵!”山民们相互议论着,最后他们拿起了锄头和镰刀。
昔日淳朴的面孔,终于露出了凶狠的真容,他们将虚弱的道士围了起来,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凶器。
李仪明知道自己劫数难逃,在镰刀向他挥下时,天空风云变幻,那一刻他参透了天机。
“哈哈哈,好一个保一方平安,原来保的是人间,善哉!善哉!”他大笑着,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人群里此起彼伏地挥动着镰刀锄头,待到人散开时,只留下一地被肢解的躯体。
“他怎么办?”有人指着洛扬问。
“杀掉!”山民早已杀红了眼,杀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和杀一只鸡没有区别。
“不行!”族长摇头。
“还记得那个传说么?杀掉邪神的爱宠,会引来屠村的悲剧,我们必须小心。”族长给李仪明讲述的故事里,被他隐去了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那个叫苏祁的少年,是死在了同胞手下,他们的祖先残忍的将少年杀害,然后将尸体抛弃在了后山里。
“那怎么办?”
“在封印之地建塔,将他关在塔下。”
“也对,这所学校的存在本来就是为邪神准备的。”
人性可以丑恶到何种程度?当年屠村的幸存者在山沟里繁衍,他们惧怕着神明,这份恐惧通过血脉一代代流传。到了近代终于有不甘现状的人走出了山沟,然而不安依旧缠绕着他们的灵魂,为什么我要成为祭品?他们一次次质问,最后在传说里找到了方法。
学校,整个学校都是祭品,邪神宠爱稚嫩的少年,那么他们就去收集少年,想放弃孩子的父母那么多,他们总能找到代替自己的羔羊。作为不幸牺牲品的后代,居然想通过牺牲别人来拯救自己,多么的讽刺。
可是,事情似乎真的有了效果,神从少年中挑选了新的爱宠,随后又被道士封印,虽然两者之间看似没有联系,但是谁在乎呢?当初提议建学校的人现在无比自豪,是他拯救了整个山沟,他应该被奉为英雄。
塔建成之时,洛扬被丢进了塔底,出口被砖块无情的封死,只留一个小窗每日投喂食物。这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少年像牲畜一般被与世隔绝。
苏予宁此刻犹如被凌迟,他的魂识看到洛扬被残忍对待,却束手无策。男孩趴在地上,一边哭泣着一边诉说着自己的爱意,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害怕了,如果他曾经勇敢一点,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追悔莫及。卑微的感情终于被苏予宁知晓,心痛间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错了,他的自以为是伤害了他心爱的人。他想抱住少年,告诉他自己对他也有爱意,想亲吻少年,想替他擦干泪水,想永远陪在他身边,让他不再受到伤害,然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一天天的过去,在暗无天日的塔底,洛扬的眼睛渐渐浑浊,他已无法看到东西,山民投喂的食物越来越少,时间间隔也越来越久。少年的身形变得佝偻,骨头透过皮肤一根根突起。他瘦得犹如一幅活着的骨架,早已没有力气起身,只能终日无力的趴伏在地上,毫无意识地絮絮叨叨着关于苏予宁的一切。就这样过了一年,这个可怜的孩子终于停止了呼吸,被饿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锁链声从远处渐渐传来,停在了塔里,黑白两道身影出现在少年的尸体前。
“大人!”黑白鬼差恭敬的朝苏予宁的魂识一拜。
“带他走吧,跟苏祁说他欠我两个人情,现在我要他兑现一个。”苏予宁看着地上瘦弱的身形,心痛万分。“我要他投生在一个父母双全的家庭,从小被家人宠着、爱着,就算被惯得有些骄纵也不要紧,一直孩子气也无妨,等到20年后,我会去找到他,然后将他捧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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