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车的地址没有显眼的招牌,只有一块非常低调的广告牌,引导客人从狭小的阶梯走上二楼。
上了楼后眼前却是截然不同的一方天地。大厅空间十分宽敞,灯光温暖明亮,领台服务生清一色穿着黑色背心和西裤。这是隐藏在闹区的制服酒店,店家干部 小宝在走廊间远远看到他,马上大步走上前招呼。
“阿悦!你总算来了,快去换衣服,今天晚上生意不错,包厢差不多都订满了,好好加油啊!”
张之悦低头嗯了一声,径自到最里面的休息室去。虽然知道小宝说的话是出自好心,但他本来安排好周二的时候休假,却因为上个星期上台的节数不够被迫补上一天班,无论店里生意好不好,都让他高兴不起来。
他打开置物柜,取出店里提供的制服,这个月的主题是英伦学院风,七分袖反折衬衫搭格纹五分短裤,还要系一个小领结,穿戴起来有点麻烦。
涉足这个行业已经一段时间,把自己打扮成商品的行为还是让他感到不自在。衬衫的质料实在太薄,薄到都能看见底下的肤色,裤腰也太低,隐约露出髋骨的突起,就算往上提过没多久又滑下去,拿皮带束紧也没用。
他折腾半天总算放弃了,反正到最后都是要脱掉的。
“客人点台了,准备好的可以出来。”干部在门口喊了一句,休息室里其它男孩懒洋洋地往外移动,张之悦也不太情愿地往外走。
所谓点台就是经理带出一排酒店公关让客人挑选,有看得顺眼的就留下,都不喜欢就换一轮。被客人挑中叫做上台,在酒店工作的时薪是以上台的时数计算,如果整晚都坐在休息室干等就相当于完全没有收入,所以大家都无所不用其极希望能被客人选上,微笑和眼神接触算是基本应对方式。
但张之悦始终都低着头安静地站着。他在一票长相特别精致或帅气的公关当中本来就比较不吃香,这样一来连续换了几组客人都被打枪。
最后是小宝看不过去,替他在客人面前说了几句话。
“谢谢。”张之悦进包厢前小声说。
“应该的啦,这是我的工作。”小宝笑着拍他肩膀,“不过这组客人感觉比较难搞,你自己小心。”
结果进去不到一个小时,张之悦就按着胃被客人架出来了。
小宝勉强堆起笑脸去询问状况,中年酒客满不在乎地说是张之悦自己酒量太差,他们体谅公关上班辛苦,把他cut出去再换另一个进来。
小宝一听就知道是那种喜欢灌公关酒,把人灌醉再卡台的奥客。靠这种玩法一个晚上可以换十几个公关,只是被灌倒的男孩子就惨了,喝得烂醉没办法继续上班,一整个晚上算下来损失惨重。
“不是你的错啦,这种烂客人偶尔都会遇到一两次,下次能闪酒就尽量闪。”小宝把张之悦带到休息室,厕所门一开他马上对着马桶呕了出来。大概是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的缘故,吐出来的东西全是水。
小宝十分无奈:“这里上班不是只要喝酒跟秀舞就行的,你也该学学跟客人互动,才不会老是吃亏。”
张之悦到洗手台边捧了水漱口,没说话。
“你今天还是先躺下来休息吧,晚点我顺路送你回家。欠着的节数下礼拜再补,我跟经理说一声就好,你这个样子没办法继续上……”
“可以。”张之悦用冰凉的手掌揉揉脸。“麻烦你再帮我推一台,我可以继续上,真的,拜托你了。”
小宝看着他脸色苍白光站着都摇摇晃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回到大厅的时候,有一组小宝认识的客人刚开好包厢。上前一问却发现他们已经点好台了。本以为要继续等下一组,却有人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是坤仔,”接电话的人叫做龙哥,身材壮硕,满脸胡渣。他用夸张的口型对大家说:“坤仔说他还在吃饭,然后他弟也要来,叫我们多点一个起来放。”
“要哪款?”周围的人马上起哄。
“……清秀一点就好,肌肉不要练太壮,瘦到像女孩子那种也不要。”
“这不就是在说我们家阿悦嘛!”小宝趁机推销。
张之悦被推到前面,几道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滚动。末了男人扯了扯嘴角:“行啊,就你来吧。”
算算包厢内总共有五位酒客,因为有两人晚到的关系,一共配了七个公关。所以张之悦这台坐得特别轻松,聊天炒话题的工作可以交给其它人,他只要做好桌面整理,帮忙倒酒点烟,偶尔忍受客人的手在腰还有胸口摸来摸去就可以了。
酒过三巡,客人的手越来越不规矩,包厢内的灯光也逐渐暗下来,抒情英文歌被替换成重节奏电子乐。训练有素的公关都知道这就是秀舞的指令,很自觉地开始随着音乐摆动。
突然包厢门被人由外打开,明亮的光线让张之悦眯起眼睛。
迟到的两位客人总算来了,其中一个个子比较高,二话不说举起酒杯自罚,接着又倒满一杯跟众人寒暄,看样子大概是主客。另一位进了包厢直接一声不响坐下,行事十分低调。
如果能跟主客混熟,日后被点台的机率也高一点。但张之悦稍慢一步,另一位公关眼捷手快抢上去,大胆地松开上衣跳起贴身舞,没多久两个人就缠在一起难分难舍。
因此张之悦服务的对象变成坐在沙发上的那一位。昏暗灯光下他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但光看身形和穿着显得相当年轻,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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