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日你淋雨回府昏迷,璟泽很担心,叫了我去看看。我发觉你脉象虚浮无力,身体受过重创。”
“那你有没有和他说?”沈云一下激动起来,抓着严煜的手臂,急切地问道。这一刻都忘记自己借酒浇愁的缘由。
“没有。我试探了他两句,发现他并不知晓。我猜是你有意隐瞒于他,就没有多言,只说你需要休息。”
沈云这才松开了手。
“到底怎么回事?我听璟泽说过,你应该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到底在西南发生了什么?你是如何救回璟泽的?”
沈云抬头看了看,月色皎洁,夜空明亮,不久又将月圆。月圆月缺,周而复始。终于没有了刺目的红。今日是他二十岁的生辰,他却被迫永远记得自己爱的人在这一天迎娶了另外一位女子。方才的一刻,他担心的竟还是璟泽知道了。情爱啊,让人卑微的如同蝼蚁。
严煜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沈云。那日回去后,他查过西南战役的医疗案录,沈云写医情医案都是巨细靡遗。唯独对救璟泽一事一笔带过:宁王身中毒箭,吾以数十种解毒之药草解其毒。他原本翻看时,没注意到。如今再想想那一段必然是沈云有意而为之。
“承安,那日璟泽中的不是毒箭,是毒蛊。”
“什么”严煜霎时站了起来。他自学成才,旁门左道也懂不少,但与沈云一样,对苗疆蛊虫之事了解不多,但他知道的一点是——蛊毒无药可解。苗疆隐秘,巫蛊之术盛行,又为不外传之术,才使苗疆部落始终在版图上占有一席之地。
“恩,那是一种见血即溶的蛊,毒性霸道狠辣。中的人活不过十二个时辰。”
“蛊毒无药可解。你...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严煜骇然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蛊毒无药可解,那就以蛊解蛊。”沈云自嘲般笑了笑,掸了掸身上落下的桂花。他素来风雅,以往看到这些落花都不会拂去。此一时的心境,彼一时。
“我曾因缘际会得到过一条傀儡蛊。”
傀儡蛊,人为傀儡,以身替之,一命换一命。多被苗疆部落贵族用于奴隶之身,以防自身不测。这是严煜来了汴京以后,在太医里读到过的极少的一段关于傀儡蛊的记载。
“不过我命好,原以为会死,没想到只失了百毒不侵的体质。”沈云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着,眼睛里却氤氲着一层雾气。
“什么只失了百毒不侵的体质,奇经八脉堵塞,血脉不通,肝、脾、胃俱受损。你这,你这。”严煜忍不住激动地数落起来。
“那能怎么办,放着不救。我倒希望那会阎王收了我才好。何必留我到现在受苦。”沈云也拔高了声音回道,说完咳了一阵。
严煜听得心惊,软了口气。“那你受此大苦,为何不告诉璟泽。”
“为何要告诉他。我难道要说,我为你牺牲至此,你不要娶别的女人。”沈云笑了笑,“他爱我,我知道。可是他的图谋,他的身份都是不可逾越的障碍,横亘在我们之间。我说了,徒增他的无力和难过。承安,你也是识过情爱的,你应该知道我的立场。替我保密吧。”
“我…”严煜定定的看着沈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问做不到如此,沈云近乎无我的付出,又断然的不求回报。他的眼神里,有坚定有无奈,却没有一丝丝的后悔。即使今日是他这个师弟的大婚,他都不悔自己过往的付出。他的情,坚贞纯粹,如涤尽一切的雨雪,澄澈冲融。
璟泽和沈云年少时的偶遇他并不知晓多少,但他想着能拿出三粒内阳丹给璟泽吃,交情定然深厚。他知道璟泽和沈云感情的那一日,有些震惊。但是转念想到,璟泽每每提到年少相交的那段经历都会露出怀念故人的表情,这份感情是早已注定了的。
“好,皇天在上,我严煜在此发誓,今日之事,绝不向第三人透露半字,若违此誓就...”
“剩下的不用说了。喝酒吧。”
酒入愁肠,化作离人泪。他喝得酩酊大醉,大病一场,才开始消停下来。
这段时间,他夜未暗就闭门就寝,借着月光,几次看到门外踟躇的身影,深怕那人会敲门或是破门而入。还好,他的担心并未发生。门外之人,只是夜夜流连驻足在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偶有江郎才尽之感。。。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二十五、
璟泽迄今为止走的每一步都走的天衣无缝,算无错漏。从他有所图谋,到织起一张庞大而严密的网,用了六年。他前进的每一步动力,是内心错综复杂的情绪,这当中有幼时所受的凌虐之苦,又糅杂着沈云对他的柔情。冰与火的两头,轮着熬他冻他,最后使得他越来越冷漠而腹黑。
西南之事,一直是他父皇心上好了又发的伤,只需在原来的伤口上再轻轻切下那么一刀,这一刀不足以致命,却能让人感受到深深的焦虑。西南的粮草,因着戚家的威望,朝中从未有人敢动。
小心谨慎的安王,以贤王出名的王爷,竟然冒着大风险动了,还做的如此明显。他不过是给安王一党制造了些小麻烦,账面上出现了一两百万银两的亏空,这样安王就不得不对着巨额的粮草出手。
那黎,是他暗结了五年的一颗棋子。小人之交甘若醴,利益使得两人一拍即合。只不过,他在宫中这些年,早已学的小心谨慎,每一份信都动了手脚,最后变得无迹可查。
扶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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