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归庭盯着火堆点头:“原来如此。”
符鸣说:“石大夫来帮我烧火吧,柴慢点加。”
其实这火不需要人照看,符鸣自己也忙得过来,但是今天那场大雨,大家多多少少都被淋湿了。这夜风一起,吹在人身上,还真有说不出的凉意。看着石归庭站在那儿被风吹着,想着他身体一直不太好,便叫他过来帮忙烧火,顺便烤烤火。
符鸣往另一口锅内加水:“石大夫,将这口灶也烧起来吧。”马帮极少有女人,所以衣食住都得靠自己解决,虽然有专门负责伙食的伙头,但马帮人人都会做饭烧菜。符鸣的手艺更是在十多年的马帮生活中锻炼出来了,烧得一手好菜。
石归庭手忙脚乱地去烧另一口灶。这时候大家都在忙,给骡马喂料、将驮子围成圈,还有人被安排去拾柴火、打水,所以灶边除了符鸣和石归庭,再找不到第三个帮手。
符鸣就着火光切菜,没空去管他。石归庭被烟呛得眼泪婆娑,又不得不用袖子去擦,结果弄得一张脸像个大花脸,幸亏天色暗了,大家又都在忙,没人注意到他。
符鸣将菜切好,发现锅还没热,往灶下一看,火还没生起来。突然觉得自己高估了石归庭的能力,遂叹了口气,转过来自己生火:“石大夫,还是我来吧,你先歇会儿。”
石归庭一边抹眼泪,一边红了脸,连个火都不会烧,真是百无一用。讷讷地说:“对不起,连火都不会烧。”
符鸣说:“没什么,这种湿灶湿柴,没做惯厨房事的人是烧不起来的。”竟有些安慰的语气,石归庭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符鸣很快将两个灶都烧得红旺旺的:“好了,石大夫,你来继续帮我添柴吧。”抬头看了一眼石归庭,就着火光居然看到了一张滑稽可笑的花脸。他差点没笑出声来,但是还是绷住了,在他心目中,这个石大夫虽然现在是马帮的成员,但却跟他们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所以对他不如其他人那么随意。
石归庭对自己红肿的眼睛和脸颊的黑色痕迹浑然不觉,认真地履行符鸣交给他的任务——烧火。符鸣在他的对面炒菜,抬眼便能看见石归庭的花脸,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笑,但又觉得不厚道,就一直憋着。
石归庭偶尔抬头,看见符鸣麻利地炒菜,有条不紊地加姜、葱、盐,脸上却有些扭曲,仿佛抽筋了一样。他想问问他怎么了,但他也实在没法放得开像劳成一样熟稔地和符鸣开玩笑,于是只好又低下头认真地烧火。
符鸣看着顶着一张花脸的石归庭,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眼帘往下垂,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咬着下唇,有些倔强地用单手同两个灶作斗争,心里不由得一动,这个石大夫认真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好吧,尤其是脸上那些黑印子,更加添了分,符鸣有些不厚道地想。
这时大伙儿已经围好了圈子,有人走了过来。“符哥,吃什么菜,好香!”说话的是白膺。
符鸣说:“炒点腊肉。阿膺你来帮忙烧火,石大夫去洗个脸吧。”
石归庭被点了名,很愕然看着符鸣,符鸣用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石归庭才明白过来。这时白膺已经看清楚了,很不厚道地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石大夫,你的脸、你的脸怎么那么黑?”
石归庭看看自己的手和袖子,料想是刚才抹了什么往脸上去了,连忙伸出手在脸上擦了几下,跳起来去找水:“啊,肯定是刚才不小心弄到脸上去了,我去洗洗。”心里却懊恼万分,刚才符鸣肯定看到了,还憋得那么辛苦不说,真不是个厚道人!
洗完脸回来,发现符鸣和白膺居然还在那里放声大笑,两个人都在火光里亮着白闪闪的牙齿,真是可恶啊。遂不再去灶边,扭头跟着劳成拾柴火去了。
“阿成,地面都是湿的,晚上可怎么睡?”石归庭悄悄地对劳成表示自己的疑问。
劳成笑一笑:“别担心,一会儿大家会准备好地方的,不过要多捡一点柴火。”
石归庭看着大家拾的那一大堆木柴惊呆了,那简直是要用小山来形容,柴火堆里不仅有枯枝,更有新鲜树枝,晚上不会是睡在木柴上吧。这时听得符鸣在那边招呼:“开饭了,大家来吃饭,吃了饭好干活。”
吃了饭还有什么活干?石归庭跟在大伙儿后头去吃饭。吃饭的时候符鸣端了碗过来给石归庭赔罪:“对不住啊石大夫,刚刚真不是故意要取笑你来着,实在是阿膺这小子不厚道,把我也引得笑了。开个玩笑,别介意啊。”
石归庭满面窘迫,心里懊恼万分,嘴上却不能不饶人:“没事,我没往心里去。”其实心里介意得不得了,这么糗的事,居然被他从头看到尾!而且他还看着不说,纯粹拿自己当笑话看,这么想着,心里不由得觉得委屈。
吃完饭,石归庭才知道符鸣所说的干活是什么,就是烧火。那一大堆柴火,几乎全都拿过来烧了,点起一大堆篝火,火焰窜得有丈把高,几乎映红了半边天。那些湿柴在火堆中吱吱作响,冒着青烟,居然也烧着了,真是湿柴怕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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